第217章 绑架你的人呢?

宁铭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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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以为,除去假冒明侠君的桃子,吴阿郎,就能杀掉真正的和尚。谁知道,和尚的手法远远比自己厉害多了!

    ()

    明侠君并没有去解开这个灰衣女子身上的绳子,理由很简单,她不是明侠君要找的和尚。

    他只是取下墙上写有明侠君的纸条,仔细看了看,嗅了嗅:是血字!

    血迹未干,颜色深重。

    他再次低头巡视整个房间,房间里几乎没有变样,还是原来的冯护卫的这个房间。

    这时,地上的这个灰衣女子嗯哪嗯哪挣扎叫,一脸怒容,旁边一猴儿吱吱打滚。

    明侠君蹲下,扯去她嘴里的红布巾,道:“墙上的纸,谁贴的?”

    这个女子气得哇哇叫:“气死我啦!死和尚,臭和尚!”

    这和尚两字,倒是引起了明侠君的注意,道:“敢问姑娘,你可认识和尚?”

    “不认识,我知道他不是好人!”这个女子撅起嘴。

    明侠君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道:“你哪里见过他?”

    这个女子还没有挣扎起来,甚至还没有坐起来,侧着头像只缚住翅膀与脚的鸭子,她在生气,旁边的猴子更生气。

    “你少废话!还等什么呀?快给我解开绳子呀!”这个女子不但是生和尚的气,现在还有点恨这个明侠君。

    以上对白好像是扯东拉西,明侠君听了许久,没有听出一点什么头绪来。所以,他拎起这只猴子,问道:“猴子呀,见你好可怜,跟了这个主人,自由也没了!”他刚把猴子松了绑。猴子就挥爪抓去,他冷不防一退,刚刚好踩在这个女在的小手上。

    这个女子的尖叫声,猴子的尖叫声,让明侠君不知该问谁。他就是这样,常常出人意料。

    这个女子更加气了,明侠君不问自己去问猴子,分明是活生生的我还不如一只猴子了?

    她瞪起眼,怒道:“喂!你疯了吗?猴子不会说话的!难道跟我司徒涵雨说话有那么丢人吗?”她的恨,并不是仅仅表现在明侠君没有跟她松绑和说话,而是怪罪明侠君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个漂亮极了的女子。

    这些责问对明侠君毫无疑问是没有意义的。

    猴子正在替主人解绳子,明侠君望着那只猴子,他的眼神很专注,望的猴子不敢动,与他对视。一会儿,又来一爪,明侠君转身避去,长身而起。道:“司徒涵雨姑娘,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和尚,你就可以自由了。”

    猴儿将绳子解开,“自由?本公子一向很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司徒涵雨向来以公子自称,在常人面前,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身份很特殊。这就是偷字辈的江湖规矩,少露面,多认人。

    “公子?”明侠君第一次觉得世上有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明明看到女人,硬说是公子。这简直就是欺骗眼睛。

    ——他以为,司徒涵雨不告诉他答案,是叫错称呼了的原因吧。

    “是呀!我是公子又怎么样?”司徒涵雨偏头反问。

    她伶俐口齿,心计较多,道:“可是有人不知道呀,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装饰用的!”

    一句话摆明是含沙射影,暗示明侠君不懂风情。

    明侠君马上改口称呼,问:“司徒涵雨公子,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和尚在哪里出现过吗?”

    司徒涵雨姑娘立了起来,怒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和尚劫财不劫色,书生见死不救!”他脸上露出又恨又不屑的神色,粉腮泛青。心里早恨得冒火:本姑娘很差吗?没有偷你拿你抢你,为什么表现如此冷漠?

    ——女子发怒并非无因,救出罗云婷分文银子没有拿到,意外落入和尚之手,如今遇到书生样的明侠君却置之不理,可谓是险些丧命又遇怪事。

    书生装扮的明侠君手里拿着纸条,道:“没错,我是书呆子一个,可以告诉我和尚的去向吗?”

    司徒涵雨被和尚捆到这里,早就想出去找人报仇了。刚才要不是明侠君在这里没有见义勇为将她惹毛了,料她也早走了。

    司徒涵雨见明侠君的确像是十足的书呆子,认为自己何必跟一个书呆子过不去呢?她走近窗台,回头道:“告诉你哦,书呆子,你给我记住!”她理顺长发,道:“我不认识和尚,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是在杨柳阁门口被他抓来这里的。”说完平静了许多。

    ——她闯荡江湖多年,终日与猴为伴,寂寞与花一样的青春是格格不相容。但是她的职业又不允许太张扬人脸,如今有人被她出气,心底是打眼高兴。这么一高兴,白皙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丝丝冷粉红。

    司徒涵雨整理乱发,收拾了一下表情,还真有几分姿色。

    端着身子。

    啊!好美。

    ——五官好像是上苍刻意安排的,任何一部分加以安排,便有不完美的缺憾。特别是那白多黑少的大眼睛,世上更是罕见,罕见的是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唯独一个人不去注意,那就是她身边的杀手明侠君。

    明侠君为了更快寻找到和尚,又问:“姑娘,可否告诉我,和尚的外号,还有外貌?”

    司徒涵雨望了望这个书呆子明侠君,问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谁?”显然是气话,刚才明侠君见死不救,现在想从女人口里得到东西,太难。这就是常言道:女人的心,比绣花针的尖细。

    是的,女人很容易记仇,很多人宁愿去得罪神鬼,也不敢招惹女人,便是这个道理。

    现在,明侠君不但得罪了女人,还是一个江湖上闯荡的女子,也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自己也不知道得罪女人的后果……

    明侠君没有问出答案,道:“我是书呆子,你被和尚绑到这里,难道你就不想报仇?”他使出了激将法,又不愿说出姓名,他也知道和尚的手法太高明了,心里矛盾几许!

    “我……这个……”司徒涵雨顿了下,道:“报仇是想,不过那和尚的武功太厉害了,只怕我不是他的对手……”她有点顾虑。

    明侠君暗忖:果然是高手!

    司徒涵雨又道:“如果我师父还在世,报仇,应该不是问题。”她眼里,师父就是万中无一的高手。

    明侠君道:“只要你肯告诉我,和尚的名头,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报仇的事,有人会办!”他是下定决心要除去这个和尚。

    司徒涵雨见这个书呆子一样的人,也能说这样的话,表示这个明侠君懂得一点道理。

    事实上,细心的她还留意到一点:这个冷峻带点傻里傻气的书呆子长得挺俊俏的。这种英俊又傻气的男人毕竟为数不多,说什么也不错过这次。所以她决定稳住他,让他慢慢上钩。

    司徒涵雨暗忖:不妨与他做伴,偷盗下手好办事。

    是以,她又问道:“书呆子,你可否与我一起去办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全部!”

    违背了明侠君的原则,道“千万不要打主意与我交易。我不会同你去办一件事的。”

    下一刻,司徒涵雨道:“第一次在杨柳阁的门口马车上,见到和尚捆着一个女子,一直跟踪到这里,当和尚走了。我进来的时候,发现她叫罗云婷,她答应我如果我将她送到一个叫明侠君的坟墓前,她就会给我五百两银子。现在银子也没有给我,人也不见了,唉!像我们这么正义的好人哪,真是……真是……”她一急,说不下去了。

    明侠君管你什么银子呀正义呀杨柳阁呀,他只是淡淡地问:“和尚的样子呢?”

    司徒涵雨为了让这个明侠君跟自己去办事,而留了一手,道:“和尚的样子,先不急告诉你,第二次,我刚从大家乐赌馆出来,被这个和尚捆了过来,还有我的师弟一起捆了过来。”

    明侠君又道:“我没有问你的师弟,和尚有什么特征?”

    他一说师弟两个字,那个猴子就咧着嘴,手舞足蹈。料定她的师弟就是这只猴子。

    司徒涵雨见明侠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道:“不告诉你!除非你赶到我!”不再啰嗦,望了师弟猴子一下,一个跟斗翻下窗户,奇快无比,轻若一缕烟掠过。

    神偷万棋子的弟子,果然身手敏捷,一转眼功夫,人与猴儿均转眼不见。

    明侠君紧追跃下窗户。

    窗户里后院约莫有一丈高,司徒涵雨是蒙着眼跳下去一样,手扬起,后面的猴儿相当准确又恁熟地接着她的手,然后汤秋千般甩得老远,不待司徒涵雨落下,猴儿已经没入油菜地。一切像是排练过一般,明侠君赶到她身边时,已经没了影踪。

    油菜地里,雾气甚浓,司徒涵雨轻踏在油菜花上,油菜花竟然一根也没有折断。

    明侠君望了望苍茫大雾,想:如果我追过去,不是刚好中了她的计,是以他不再追去折回二楼房内等候着。

    这次,他光明正大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

    一夜间,桃花大街出了那么多的事,

    小掌柜一命归西,大树倒去,树倒猢狲散,但是这只蠢猢狲吴阿郎还没有走。

    大老远苗疆跑来,不会就这么简单走的。

    他回到桃花客栈,第一件事,就是急急找到大掌柜桃园。桃园掌柜刚刚起床,问道:“吴师傅,敢问什么事情那么急?”

    吴师傅吴阿郎道:“大事不好,小掌柜,小掌柜他……”说到一半竟然是老泪纵横,“呜呜……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办法保护好他……”

    他哭得神情悲伤,大掌柜桃园也念过半百,心里早猜到三分,心里面十五只水桶打水,道:“吴师傅,究竟我儿怎么了?”

    吴师傅吴阿郎被明侠君追了一宿,五魂六魄也吓得九霄云外了,现在到了客栈,难免心有余悸,他用胳膊挥袖拭擦泪花道:“他糟人暗算,已经……已经去了……”

    他的手腕筋脉尽断,肿的像是猪蹄,被布带扎得一团。

    桃园脸上的表情肌抽了一下,惊问:“慢些说——”

    吴阿郎停了下,道:“大掌柜,昨晚,小掌柜与我在桃花大街北,遇到恶贼明侠君,是他下的毒手,小掌柜永远回不来了……”

    桃园听罢,如遭雷噬,他眼前一黑,软了下去,后面上来两个伙计扶着。

    中年丧子之痛,实难让人接受。吴阿郎见老掌柜受不了打击,忙安排大伙请郎中,喊亲戚,这边安排伙计来找小掌柜尸首回来。

    良久,房里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神情悲伤,道:“吴师傅,大掌柜吩咐报官处理。”

    吴阿郎走前去,神神秘秘地说:“请替我回掌柜,不忙报官,报官是抓不到元凶的。”

    管家模样的男子再进去便张罗白事……

    很快,桃花客栈大街南端的大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了。

    这时候,自北向南一高一矮两个蒙面人。

    一个粉红色披风的女子,旁边一个头戴黑色斗笠,身披黑色披风的胖子。胖子手执一把短刀,看样子非常的沉重,他要一手牢牢抓着,方不会掉下。两人并排着走,走在街上十分引人注目。因为这个女子比胖子足足高好粗一个头。

    看情形,这个胖子倒是对旁边的女子十分忌惮。因为这个女子一直走在大街中心,缓步而来,而胖子只好在后面紧跟着,不敢超前半步,像是主人身边的一条狗。

    两个人目标都很明确,径自走向桃花客栈一店。

    小掌柜出了意外,桃花客栈歇业。本来黑底金字的招牌上贴上一块蓝布,门半掩,门口摆着一行白灯笼,这个粉红色披风的女子见这般情况,快步钻入门缝。

    里面客堂,果然空空如也,后堂隐隐传来哀声,她一看心里明白了,一店出事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这个黑衣胖子,胖子停了下来,她直奔后院。

    步子甚急,边走边喊:“爹——”

    这时,吴阿郎走了出来,双眼红肿,道:“你是?”

    “吴师傅,请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女子摘下蒙面丝巾,道:“我爹呢?”

    吴阿郎一见是桃花客栈的掌柜桃花红,哭得更加悲伤了,使得他本来就很小的脸膛,皱纹叠起来就像是一团草纸。

    “老掌柜在房里就医,听到小掌柜去世的消息晕过去的!”吴阿郎道。

    “啊!桃子弟,桃子弟!……”桃花红听了这个噩耗,十分震惊!

    后院廊厅侧的房间内,摆设高雅,字画古玩,雕花门窗,一个玻璃厨相当大,里面的兵刃悬挂有序,如此布置实难想象是个小掌柜的卧房。但事实上,这就是小掌柜桃子的房间。

    现在,许多亲戚忙着料理后事,一个老妇在床前哭得呼天抢地,声泪俱下:“儿子……我的桃子……老天无眼哪……”她哭得声音沙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晚回来……成了古人……”。

    旁人无不愁眉泪眼。

    “娘——”桃花红喊道。

    老妇女苦成泪人,道:“红儿,红儿,桃子……呜呜……”她哽咽得无法说下去。

    “娘,你别太悲伤,我看看弟。”桃花红扶起老妇安慰道。母女没有太多的感情与共同语言,桃花红说的很淡。

    桃花红定睛望去,雕栏床上悬下白布帐,桃子就直挺挺躺在床上。

    她一个箭步跨前,弟弟桃子眼瞪欲裂,牙关咬紧,表情十分痛苦样。她探手鼻端,气息全无,接着撩开白布,脖颈上一道横口,凝血未干。看伤口,像是四把锋利的刀刃划过。

    桃花红杏眼圆瞪,心里暗忖:“扇子骨刀!”

    扇子骨刀的厉害在于,扇子可以分出扇面,扇骨,扇架,扇轴四种武器同时使用。

    弟弟一步西天,一个女子将悲伤化为仇意敌念,便已超出常理。

    桃花红退了出来,黑衣胖子上前问道:“掌柜,什么情况?”此刻的桃花红,失去客栈,失去了家当,这个胖子以掌柜相称,表示一种尊重。这里又是什么让这个胖子如此尊称为掌柜呢?

    “连成英,谁用扇子刀!”桃花红低声问。

    “江湖上使扇子刀的人不多,杀手明侠君常常用,不妨去看看还有没有伤痕?”黑衣胖子连成英道。

    桃花红折回再看,后面的老妇,站了起来,道:“红儿,活着的时候不见你对弟弟那么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娘,我只是觉得桃子弟死得太突然!”桃花红边说边检查伤口,当他的视线停在脚上,她发现左脚脚上还有扎了一块布巾,解开布巾,淤血间一枚金属片深深嵌入脚踝骨间。

    桃花红从头上拔下发簪,挑出金属物事,光景是一枚铜钱。

    她娘见状,停下泣声,道:“你这个丧门星,让桃儿不得安宁呀……”

    这一举动,引来大伙的责问:“这个当姐的,啧啧……”

    桃花红知难而退,她不是知错,而是她有计划,复仇的计划:一个是逍遥山庄火烧客栈,一个是让桃子弟死于非命的人。

    客堂,连成英问:“掌柜的,有什么发现么?”

    桃花红手里多出了一枚铜钱,道:“这个暗器,是五年前消失无踪的杀手明侠君的独门暗器。”

    连成英斗笠下浓眉底蝌蚪眼里掠过一丝惊慌,道:“他,终于出现了!”

    “谁?谁下的毒手?”桃花红追问。

    连成英轻声道:“鱼儿出现了,咱可以看戏了!”

    桃花红听了不乐意,有点生气,道:“那,是什么戏呢?”

    连成英道:“可以说是耍猴戏,可以说是猫捕老鼠戏。”他抓起腰里的短刀,“要不要替你除了这只猫?”

    桃花红眼眨巴一下,道:“别急,现在我有丧事在身。”

    一会儿,两个伙计搀扶着大掌柜桃园走了进来,他手一指,全身发抖道:“你!你!你这个倒家门的,你还来这里……”他重重咳嗽两声,激动异常。

    桃花红见势不妙,知趣离开,出门处,道:“爹,女儿一定为弟报仇!”

    桃园气得脸色发紫,道:“是不是还嫌闹得不够?”

    桃花红出了桃花客栈,低头直走。

    下一刻,双手受伤的吴阿郎赶了出来,道:“大小姐,请留步!”

    桃花红停了下来,道:“哦,是吴老伯,何事?”

    一脸窘状的吴阿郎左右望望,小声道:“大小姐,小掌柜是明侠君杀害的!”

    桃花红甚惊,道:“你可和他交手过?”

    吴阿郎举起废掉的两只手,道:“你看——”

    桃花红望了一眼黑衣胖子连成英,道:“吴老伯,我旁边这个是侠士学过医术,不妨让他给你诊断一下吧!”

    吴阿郎一看这个黑衣胖子连成英,穿着严密,杀气外泄。道:“老朽自己也在苗疆跟果郎中,这事还是不用麻烦大侠了。老朽先谢为敬。”说完欲往回走,“大小姐,我这就先回去。”

    连成英见吴阿郎要走,立即来个“锅里捞果”,将吴阿郎肩膀抓住。他的手指又肥大又有力,深深嵌入吴阿郎的胳膊内。

    吴阿郎感觉一道冰刀划过身体,痛得屈腰厉叫。

    “别动!再出声一下要你的命!”连成英道,话从蒙脸的那块黑布后传出,冷似十年寒冰!

    他一副铁打的心肝,不顾吴阿郎年过六旬重伤在身,也不念吴阿郎在桃花客栈为仆为马多载。

    吴阿郎是打落牙齿吞下肚,忍得他头上冷汗直流。

    前面,三岔路口,连成英揪着吴阿郎转入一巷口拐角,道:“乖乖这里等着!”

    吴阿郎见越走越不对劲,停足求饶道:“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

    桃花红问道:“吴老伯,请告诉我,明侠君长得什么样子?”

    吴阿郎道:“他长得像个身材高大的书生,有折扇与铜钱暗器。神出鬼没,奇怪的很,大小姐见了他还是小心为好!”

    一言甫毕,连成英单指戳向吴阿郎的背脊,往前一顶。

    吴阿郎张嘴,鲜血喷涌而出,眼睛瞪得老大。连成英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吴阿郎的眼睛的微妙变化,然后慢慢地脸色变成紫色,转为青色,白色,蓝色。最后倒地不动。

    连成英这才嘿嘿冷笑一声,走出巷口。

    等候已久的桃花红突然闪向一边的桑葚后面。

    连成英紧随到,道:“掌柜,有什么吩咐?”

    “晚上我想吃鱼!”桃花红道。

    “好,我给你送上一盘红烧明侠君鱼!”连成英说完,一直往北面走。临走时,两人对换了披风,桃花红再次回到桃花客栈一店。

    桃花客栈里面的人更多了,进进出出的多是亲戚,桃花红不从大门进去,而是绕向后院,翻过围墙。

    后院里,白花花的人头,许多超度的和尚,请来的孝子,奏乐的礼队,香火烟雾甚浓,桃花红正准备倾身一跳。

    突然她停住了,下意识望了望二楼角落里那个房间。

    然后轻身落下,走进人群里。

    “吱”的一声猴儿叫。后院墙上又来一个女子,穿着白衣的司徒涵雨与她的“师弟”。她毫不犹豫跳下追了过去。

    就在她跳进去时,二楼的明侠君听出了异常。他立刻探头巡视,那只猴儿的鸣叫引起了他的注意。

    尽管后院里烟雾缭绕,猴儿飞也似的追上了桃花红,一把爪子就抓住了她的黑披风。

    司徒涵雨接踵而至,道:“小姐请留步!”

    桃花红急着见桃子弟的最后一面,步子较快。被猴子扯了下,披风就滑落,露出深红色衣衫。她不禁有些恼火,长脚旋踢,猴儿轻跳躲去。

    桃花红回头见到司徒涵雨叫她。道:“敢问你是?”

    司徒涵雨抱拳施礼道:“请问小姐,这件黑色披风可否告诉我,哪里来的吗?”?

    桃花红当然算是极顶聪明的人,她知道连成英的为人。他顿了顿道:“自己的”她撒个谎。

    “小姐,别忘了,披风上的味道可不是你的哦!”司徒涵雨反问道。她知道,猴子的嗅觉特别的灵敏,猴子已经闻出那个捆绑司徒涵雨的和尚的气息。

    谎言拆穿,桃花红看了看这个司徒涵雨,柳眉一动,道:“请问你是?”书生装扮的司徒涵雨让她想起了吴阿郎的说的明侠君。

    司徒涵雨大眼一转,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没有回答我!”

    桃花红道:“很少人敢在桃花客栈同我谈条件!你是哪条道上的?”

    “哪条道上也比你这条道光明宽敞!”司徒涵雨说的巧,暗说这件披风的主人不是正道人士。

    桃花红从猴子身上发现了对方的师门。

    “哦,原来是万棋子的门下,失敬失敬!”桃花红说得好听,但是却没有表示,道:“只是万棋子早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只怕某些人是欺世盗名的鼠辈,还穿着是书生,对书生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桃花红出言犀利,司徒涵雨也不让步,道:“我会记住你的!”边说边跃上后院墙头离去。

    桃花红不再追去,因为她的身份是桃花客栈掌柜,一般是不轻易出手的。

    这时,客栈后院里又来了许多人,好像是棺木运到了。

    明侠君看了这个场面,忖想:这个和尚今天必定现身!

    ()

    午后,桃花客栈却不见往日的热闹。

    一楼的客堂后院廊厅里,老掌柜桃园再次对桃花红下逐客令,道:“你这个倒家门的,到现在还不走吗?”

    桃花红也没有走,也不顶嘴,而是心平气和地坐在桌子前,她对面的是母亲,道:“娘,女儿是犯了不少错,栽了许多跟斗,这次我学乖了,我要把桃花客栈重新建起了,我也替桃子弟讨回一个公道。”

    桃园掌柜还是第一次听女儿讲出这种话,当然愿意听下去,道:“那你可有法子让客栈里面平静些,最近出了许多事情,衙门捕头三番五次找我……”

    桃花红端来一碗水,平放在桌上,道:“从此以后,客栈就像这碗水,风平浪静。”

    桃花红走了出去。又退了回来。

    因为客栈里来了几个差役,手抡铁链,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回去!回去!一个人也不能走!”

    走在前面的一个蛤蟆眼道:“桃掌柜,我们发现桃花北街死去的二十来条汉子跟你们客栈有关,中街拐角处一个老头同你客栈有关。”他常常来这里,认得了桃掌柜。

    话出人到,呛啷啷,一条铁链从桃园掌柜头上套下来,喝道:“你这店有鬼,我们要搜查!”

    “官爷,你看我们是百年老店,今天是家儿丧事间,怎么还用搜房呢?”桃园老掌柜一脸窘相。

    其他几个公差也是大呼小叫,道:“掌柜的,你也真不巧,一下子死去那么多同你相关的人,也不让我们查实?”

    桃园望着屋里的人,没了主意。道:“官爷,我们是百年老店,正经生意人,跟这些江湖事情毫无关联,不信,你可以问左邻右舍……”

    这个蛤蟆眼公差道:“走!带你到衙门!看你招实不招实!”他只是在大呼小叫,却又不拉人走,也不搜店,看样子,无非是要些银两。

    桃花红很是懂行,她暗示母亲,从账房挪些银两打发了差役,自己也跟着出去。

    她来到街口中央,一个杂货铺门口,她故意跌了一个闪“哎呦!公差大哥”倒地。

    前面的蛤蟆眼公差回头,还是那个女子,从桃花客栈出来的桃花红,道:“何事大呼小叫?”

    “公差大哥,小女子脚受伤了,可否帮我一下!”桃花红故意坐地不起,咋看真像是受伤,却又媚眼如丝。

    蛤蟆眼公差,见桃花红人美受了伤,眼睛亮了许多,自然要来点英雄救美。是以,他扶起桃花红,道:“吆,美人儿,摔着了么?”

    桃花红红衣透香,趁机一侧,软身滑向公差怀里,娇喘盈盈。她呀,可是看出这个公差的弱点,男人嘛,个个贪色,哪有不吃腥的猫?

    光天化日之下,天上掉下馅饼。蛤蟆眼公差心花怒放,碍于职务,将桃花红扶正,道:“美人儿,下次要小心点哦”

    桃花红还不肯走,道:“公差大哥,可否送我回家?”

    蛤蟆眼公差无急事,拍了拍胸膛,道:“这个没有问题,帮人帮到底,帮助百姓乡民乃是我们的义务!”俨然是一副官腔。

    “那,你就把我送到桃花大街北面的三岔路口槐树下行了。”桃花红故意把位置说的远远的。

    几个公差随后,蛤蟆眼公差大哥轻扶酥手,走向桃花北街。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一会儿,红色披风的连成英从人群里闪出来,尾随其后。

    他袖底着镖,轻巧锋利的三菱镖,奋力前戳,飞镖若两只苍蝇飞过。

    “嗖嗖”两个公差后倒,连成英立刻双手前托,让中镖的差役慢慢落下。然后连成英立即从胸前抽出一张早准备好的纸条放了上去。然后继续送上四枚夺命三菱镖。

    大街上,本来就很热闹,一下子稀里哗啦五六个公差倒下,立即引来众人的注意。而这个连成英的动作,倒像是他们的熟人一样,是他扶住那些公差倒下的。而这个时候,连成英大喊:“救命呀!有刺客!”他喊得像模像样。

    随着连成英大声呼叫,桃花红也是轻车熟路般,大呼:“救命呀!有刺客!”

    这么尖锐的叫喊,加上惊惶失措的表情。倒也是十分像样啦。

    不多久,六条公差人命,两张纸条,立即引来了更多的围观与议论,桃花红与连成英趁机逃之夭夭。

    桃花红与连成英无疑是一等一的高手,二十多条逍遥山庄的高手,六条公差的人命,全算在明侠君头上,看来这次明侠君是跳进黄河洗不清,躲在地洞里也逃不掉的啦。

    很快,两人在桃花北街转个圈,走进林家喜铺旁边的巷子里,这条巷子很深,最里面是死胡同,左边一道门,猩红色的油漆早已剥落,上面的锁头早已锈蚀。从这扇木门看来,这座民舍绝对是无人居住的,最少有两年没有人打开过这把锁头了。

    两人在门前停一停,朝后望了一下,确定无人跟踪。

    然后两人轻身一跃,跳上高墙,翻下墙内。连成英头大身肥,但是身手十分的灵活,速度疾如脱兔。跃上去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大红球弹跳上去。就在那么一眨眼工夫,就不见啦。

    长长的巷子,半天也没有动静。

    不多久,就有了动静。旧屋子里跳出来两条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很明显,这两人就是桃花红与连成英,只是换个行装而已。

    跳下立定,方知是袈裟和尚与驼背老妪,和尚又肥又矮,肩搭一褐色布囊,手数念珠,老妪满头银发,佝偻着背,手挽一只提篮,一前一后,走出大街。

    桃花大街上,多了许多公差,有贴告示的,有拦路盘查的,手里拿着告示:缉拿凶手明侠君……

    他们对着赶集回去的乡民大呼小叫,道:“认识明侠君的吗?举报的重重有赏银!”看样子一个比一个凶。

    却问,为什么会有如此大规模的动作呢?

    毫无疑问,就是那些死去的六个公差的事情让衙门做出的反应。

    胖和尚连成英低头直走,远远跟着的银发老妪桃花红走两步一抬头,像是在辨别方向的瞎马。

    桃花大街南端的桃花客栈,屋里后院的众人仍在悲哀之中。

    二楼客房,只有一个人,严格来说,他并不是客人。是明侠君,在西北面最后一个房间内等候多时了。

    这次,他并没有闭目养神,而是在准备好支长竹枝,竹枝尾梢系上白线,线端扎上一只铜钱。放在屋梁上藏好,下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一会儿,吱吱一声,猴子快速爬过窗户,落在明侠君的前面,丢下一张纸条,掉头就跑。

    这只猴子,明侠君曾经见过,就像是这张纸条一样,但是此刻他却是眉头一皱。因为纸条上的红色字:明侠君。

    明侠君收起了这张纸,细细观察,这的确是草纸,烧香拜佛用或者是祭拜故人用的黄纸。他暗揣:“黄纸?和尚?血?”

    “三者究竟什么关系?猴子司徒涵雨又是如何得来这些东西呢?“他踱来踱去。

    笃笃笃

    三声敲门声,相当的轻,就这敲门声来看,来者一定是温文尔雅之辈。

    明侠君相当得警觉,跃上屋梁。

    不一会儿,门闩微动了下,门吱呀开了,是个银发老妪。手里提个篮子,四下望了望,看不出房内有异常,合上门退了出去。

    就这么一个老妪,怎么像是贼一样呢?

    明侠君不去理会,只是端坐在梁头。

    外面,天色已黄昏。

    吱吱——

    猴子的声音,自外面油菜地方向传来。

    接着,啪——

    窗子开了,一团圆圆的东西丢了进来。那速度的确好快,院落里的许多操办丧事的人,都没有发觉这团圆圆的东西从上方掠过。

    落地方才看得清楚,是猴子,被捆得严实。就在明侠君的身旁。

    明侠君感觉不对劲,猴子刚刚来过,又被捆了进来?

    接着又是一团白色的物事丢了进来,滚了一圈,停下时方知是个人,一个女人,头发盖住了半张脸,她嘴里塞着红布巾,咦咦叫。

    明侠君在梁上一听就知道:这个司徒涵雨又回来?谁把她捆回来的?

    “是他!和尚!”明侠君不容片刻,马上跃下地脸朝外,窗外七分黑,根本无法分辨是哪个方向扔过来。

    明侠君暗忖:这个速度太快,远远超过自己了。

    地上的司徒涵雨滚来滚去,挣扎得相当激烈。

    上次明侠君很想问她有关和尚的事情,这次,他不想问她了。这次他也没有去解开猴子身上的绳子。

    而是跃上梁头,抽下长竹竿,纵身窜出窗户。

    不远处的墙角上一团深颜色物事冒出来。

    半空中,长扬竹竿,白线扯着铜钱飞向那物事。“噗”沉响一下,打中什么东西了。

    明侠君掠前望去,是一褐色布囊,抖开:一套袈裟。他心里一紧:“走了!”

    前方,薄雾蒙蒙……

    明侠君没有去追,他知道这个和尚远远超过自己,是追不上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这个猴儿神偷司徒涵雨。

    他折回客栈二楼,司徒涵雨与猴子蹭在一起,这次,明侠君取下她嘴里的红布巾,道:“司徒涵雨姑娘,见过你几次,现在可以告诉我,和尚的长相以及名字吗?”

    司徒涵雨玉容大怒:“死书呆子,快点帮我解开绳子!”

    明侠君装着一副慢悠悠的样子,道:“你知道,刚才绑你的人吗?”

    司徒涵雨一副猴急的样子,滚来滚去,道:“快点绑我解开绳子,我要去追和尚!”

    “如果你愿意说出和尚的全名,外貌,自然有人会收拾他”明侠君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尽管司徒涵雨说的火烧眉毛一样急。

    “那么,我告诉你,你要答应我,跟我一起去对付他!”司徒涵雨还是执拗不过这个固执的倒明侠君。

    明侠君肯定是不会同她交换条件的。他爬上梁头,道:“司徒姑娘,请你勿大声喧哗才好,最好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