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石龙村里的龙仙

溪芷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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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黑龙潭边就现身一条黄鳝,足有一斤重,有人捉了去称秤,这鳝却说人话,:称不称,一斤半,一年死一半,三天后就开始死人了,大家都慌了……

    石龙村像是赘在深山老林中的一块翡翠,他肯定曾经辉煌,村西一带皂角林是证明,不是大的村镇不需要那么多的皂角用于洗涤;还有村北的那一丘陵,丘陵上有角田明廓,证明是个很大的祭奠场所;曾经的辉煌不再,那是沧海桑田的规则所致。也许时间是人们现行思维难以理喻的怪物,当人们在喜马拉雅的山峰发现海底贝壳而惊异时,若干年后,海底的生灵们却发现海沟深处竟存在登山遇难者的尸骨。时间既没有起源也无止境,你理解不理解它都是那样。

    所以,追寻石龙村的历史是不值的。

    石龙村因村东一公里处有一条蜿蜒几里的山而得名。据说那是石头山,石山包裹着一条龙,要说遥看,还真是一条石龙形,村人并不知为何物,从传闻及图画中知身是蛙状,所以那山不过是蛇形,套上了传统文化光圈而成龙。那龙头对着黑龙潭,所谓龙头,就像是现代派的抽象画,像与不像之间。孩子们只要是没有大人特别是没有老人在场的情况下,就爬上龙头玩耍,耀武扬威,一屁股坐在龙头上,甚至撒一泡尿。反正,它生不生气孩子们并不知晓。要是不好碰上老人出现躲闪不及就要挨骂,要是这老人又是冯爷爷,就不但要愤怒地谴责,甚至拿根棍子追打,还要十分虔诚的跪在龙头前,声泪俱下,气球石龙大仙不要降罪于村人,说他已经用棍子责打了他们,也不要降罪于这些孩子。久而久之孩子们把风爷爷,的表现当成戏谑,他们会一下扮孩子,一下扮冯爷爷,一下扮龙仙。扮冯爷爷的是主演,而这主演往往非晓晓莫属,而扮龙仙的是军军,他常常比较严肃,扮孩子的是虎虎,他虎头虎脑而又调皮异常。可以推断,这场发自孩子们内心创造的天然演出,比现行最伟大的导演弄出的搔首弄姿的演出要高出一万倍以上。

    在大约五米的地方是黑龙潭,龙头常有细细的水流出,老人们说是龙涎,老人们还说黑龙潭的水是龙涎形成的,可以包治百病,说是后来不灵了,就是因为孩子在龙头上撒了尿,石龙发怒了的原因。黑龙潭的水看起来全是黑的,谁也弄不清有多深。因为据说许多年以前,朝廷在此地斩绝人犯,那尸首往这黑龙潭一扔就完事,省了埋葬的麻烦。而且也有过犯了村规的女人要沉塘,别处处还要弄个猪笼,石龙村可算简单多了,只需要往潭里一推就完事,无踪无影无形无魂,省缺了猪笼。因为太方便了,这地方的纠葛到极端时,从未有过上吊跳楼一说,如夫妻吵架要上吊,想到有黑龙潭就免去了上吊之苦,闭着眼滑入潭里一切就消逝了。据说到后来,有秀才看硬红尘跳入黑龙潭,也有和尚圆寂就跳入黑龙潭的。

    死亡的方便使黑龙潭成为死亡美妙之地。

    有人说那些人都是被石龙里的龙吃了。

    所以黑龙潭的边缘是人不能靠近的。潭边的花草也像有灵魂似的,长得特别蓬勃,特别有精神。

    黑龙潭西边一丈开外有石龙村,据考证那是一棵樟树,要生长一千年才有那般高大,这树二奇:一是树身三丈高处有一尺多镜子般的反光物,当太阳升起丈余高时,很容易见到其反光的光亮,那反光是特别有定神气的一种质感的光,好事者爬上那棵樟树去寻觅又全无踪迹,老人们说那是四万年前龙仙现身,说那是个暴雨如注雷电鸣闪的上午,那龙的眼睛探照灯似的伴着雷雨呼啸而过,却在古樟树上留下了鳞片,在为照耀石龙村永恒的镜子。二是树身两尺高处长出一根伸延三尺而下地,形成粗壮而奇特的龙形根,村民们在此烧香磕头祭神拜天,成为石龙村神圣之地。每年的大年初一,用稻草扎成的长龙,要在此举行迎龙仪式,道士装着古怪的长袍挥把剑在香烟缭绕烛光恍惚中念念有词,揪一把米,敲一遍锣鼓才能把龙神迎来,黑夜,草龙上插满香火,十几个年青小伙子舞动龙身,虎虎生威,十分地气势和壮观。这龙每天舞动一直要到元宵节的晚上,才又在又樟树下举行一套仪式,送龙归海,草龙成灰,灰又撤入黑龙潭。人们想像这潭是通海的,在由黑龙潭游进大海深处。

    说了许多再回到我们的故事中,柳萌和李平在村外的草庐里见着的是虎虎的妈,这老大妈颇为精明,因李平穿着一身工厂的工作服,她见过这工作服,猜出了她们来至何处,用惊人语出:“为儿子赎罪,也为你们的董事长赎罪!”

    柳萌非常兴奋,亲切地称她大娘,并明说她们正是来自晓晓的的公司里,目的是了解有个叫子兰的女人的去向。

    “子兰,不知道,没听说过。”大娘一脸漠然。

    “她父亲是个右派份子,在村里住过,你真的会不知道!”

    “这村里面住过的人多了去,我一个老婆子何必知道!”她瞟一眼李平,明显不高兴但随之又跑了,憨厚的笑意。

    “大娘,你这茶真好喝,虽有点苦,但细品却有股甘香味,真是解渴的好东西!”柳萌睨一眼李平,示意她再不要随便说话。

    “你这姑娘还真懂味,想必也是山里人了?”

    “大娘,我家就在丛山背那地方,小时候上山砍过柴,汗出多了,那个渴呀真渴得难受,见到水扑上去就喝,管它泥呀沙呀,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进了肚里了!”

    “是呀是呀,只有山里人才知道大热天里渴的苦处。”

    “大娘,你真功德无量呀!这茶庐开几年了?”

    “这水库筑成我这茶庐就已经开张了。”她搬着手指数一下说:“有十来年了!”

    “大娘,你说这么多年这么辛劳的付出,是为儿子赎罪,而且也是为我们的董事长赎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萌瞧着老大娘那片虽很精神但明显饱经风霜的脸亲切地说。

    “唉!罪过,罪过呀!”大娘未曾开口先淌下了伤心的泪水,随之自己喝了口茶水,用手背揩干了泪水说:“他们得罪了石龙仙,能不受惩罚,结果两个都死了,剩下那个晓晓,没死又成疯子了,这这这不是作孽吗!”作孽呀!作孽呀!作孽呀!作孽呀!作孽呀!作孽呀……

    她说着说着泪水又夺眶而下,也不再用手去揩那脸上的泪水了,任泪水流呀流呀流呀流呀流呀……,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痛苦。

    “这不?”柳萌说了这不又不敢说下去,怕更作了大娘的心,但不问又憋住了疑问,睨了大娘一眼,狠下心才说:“这不已经受惩罚了,怎么还要辛苦也赎罪?”

    “你们这么年青当然不懂,那石龙仙惹得起的么,那年,就是过苦日子的那年,那个喝得烂醉的章叔,不知受了那个促狭鬼的唆使,说砸烂石龙头就有宝贝捡,这章叔拿了把斧头就去砸,一砸就昏过去了。第二天,黑龙潭边就现身一条黄鳝,足有一斤重,有人捉了去称秤,这鳝却说人话,:称不称,一斤半,一年死一半,三天后就开始死人了,大家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