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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坚持说要把钱还给晓晓,晓晓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因为他是真心想要帮助桃红的。但是如果不要,桃红会觉得欠了他的人情。但是要的话,桃红又哪里来的钱呢?
晓晓想到那些“炒羹”的老板们。他们经常扣了员工的“损耗”自己把鞋子带到集市上去卖。虽然这是明显的“挖资本主义墙角”,但是法不责众,公司看多了,也就默认了。晓晓和桃红提及了这件事,桃红说,自己不是工长,更不是厂长,做不了这样的主。但是那么多年的打拼,也知道做鞋的基本工艺,可以自己下了班在宿舍做一些鞋子出来。晓晓说这样更好,不但成本更加低,还是合法正当的收入。晓晓说,他不要她工资的钱,如果她卖鞋能赚到钱还给他,他倒是很乐意,而且多了还要分红。
于是每个周末,晓晓和几姐妹就在镇上摆起了“创业”皮鞋。因为价格低,而且手工好,加上桃红又有几分姿色,很多镇上的人都来帮衬。胖姑娘黄莉做的鞋比较短胖一些,瘦高个柳萌做的鞋又比较细长。她们没有完全按照样板的格式,但是却用自己的脚做模板。真应了那句俗话:将心比心。她们的将脚比脚迎来了很多镇上人的喜欢。还有一些乡下人,因为下地干活比较多,腿脚本来就比人粗大。加上乡下人经常下地干活,不比城里人整天在水泥地上走路,鞋子要耐水的,要结实的。这些都被他们来自农村的人感受到了。于是他们做出来的鞋蜚声整个县城。好多偏远乡镇的都过来买。
于是他们的周末开始充实起来,固定每个星期六都到镇上去摆摊,然后晚上在宾馆开房,第二天继续奋斗。到了星期天晚上,回到龙州岛,然后在坤嫂那里大吃一顿。坤嫂看到他们每次满载而归,心里由衷高兴。特别是看到晓晓和桃红的身影,心生感慨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可是晓晓的表现好像不太主动,坤嫂又心生疑云,莫非晓晓看上更好的,还是说他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经过打听,坤嫂知道虽然晓晓表现出色,几个工头都想把自家女儿嫁给他,但是晓晓连见面都不见。可是这桃红,就差把他绑上花轿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得到晓晓的心?
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想到一半锅里的菜就稀里哗啦快要烧焦了。坤嫂只能顾着自己的事业。端菜的时候,她总要创造条件让桃红和晓晓在一起,偶尔编个跟他们有关的笑话。不过晓晓和桃红的关系还是那样不咸不淡地发展,或者说维持着。没有进步,但是也没有退步。
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坤嫂虽说把桃红和晓晓当儿女,自家亲生的儿女况且不能瞎操心,更何况是当来的?但是不去操心她又能想什么?她只能用“好事多磨”来安慰自己。只是不知道他们要“磨”到什么时候。
好事多磨。
好事多磨是个好词语,不但适用于感情,而且适用于事业。正在坤嫂为他们的个人问题操心的时候,桃红的工作问题又出现了。
桃红因为曾经拒绝过两个高管的追求,本来在厂里就疙疙瘩瘩的。多亏了那洋硕士暗中周旋,给她调离了岗位。但是洋硕士是讲原则的,而且万事以公司利益为重。一次见到桃红在集市上卖鞋子,就过去打听了一下。等到星期一上班,很关心地发现她休息不好,而且近来在工作上总是出现一些低级的错误。他旁敲侧击地提到了她自己出来“炒羹”的事情。桃红不置可否,我行我素。洋硕士于是和她摊牌,暗示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公司将会处分她。
换做是别的事情,桃红是一早就放下,避之千里。但是做生意,不但能补贴家用,而且可以跟晓晓在一起。虽然晓晓没有明确地表过态,但是她看得出,自己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特别的关心。而且自己还年轻,晓晓也年轻,没有必要急着谈婚论嫁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最后不能成正果,就这样关心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啊。正应了那句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每次想到周末要和晓晓一起去卖鞋子,她就精心地打扮,找到自己装箱低的衣服。没有的话,问姐妹们借。后来有了一点积蓄,不惜咬破牙血低价和地摊老板讲价,买两件新潮的漂亮衣服。她觉得自己工作的五天都是挨日子,但是周末两天,是自己真正的工作。晓晓好像是一种邪恶的毒品,让她求之不得,欲罢不能。
然后好事就这样开始“磨”了起来。
一个月底,发工资了。桃红领到了三个月的薪水。上面还有一张纸条,说下班后到总经理办公室。她去到了,总经理开门见山地说:“桃红啊,你来我们公司两年多了。你为人聪明,办事果断。我们公司非常器重你。但是听说你现在在外面销售自己的皮鞋。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菩萨。您另请高明吧!”
桃红是做惯了老实人,不敢自己做生意的,感觉没有了工资,生活就没有保障。她哭着求经理留下她,经理也讲人情,说要她写下保证书,晚上不做鞋,周末不买鞋,其他一切好商量。可是她卖鞋做鞋,都只是为了能亲近晓晓啊!这让她如何不想他?她迟疑很久,没有回答。经理大概猜到她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又多给了她一个月的工资,让她回去了。
回去以后她约晓晓出来,在坤嫂那里大哭了一顿,说了自己的事。
晓晓很高兴的说:“你想想,自己一个星期做两天,都比一个星期做五天赚的钱要多了。如果你辞了职,加上休息时间,一个星期可以卖五天。难倒还怕饿死了不成?”
桃红想想觉得是对的,她放不下的只是工厂给她的安全感。在工厂里做工,只要自己埋头苦干,得到工资虽然撑不饱,但是也饿不死。晓晓说,那是因为公司的销售是分工的,要是销售不好,公司没钱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倒闭一样无家可归?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晓晓说他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工字不出头,老板出头顶破天。他正估摸着用自己和几个姐妹们的积蓄,买几台旧机器自己开个鞋厂自己干。只不过,当初说好了卖鞋的钱平分的,现在分了出去,虽然自己手上还抓这些,但是毕竟是几个姐妹的钱,自己无权支配,也不好提建议。如今到了节骨眼上了,什么面子什么礼节都顾不上了。
于是桃红叫来几姐妹,几姐妹云集响应,相继辞职。他们纷纷把自己积蓄的钱,还有辞职领来的工资全部给了晓晓。买了一套旧的皮鞋设备,在一个废弃的瓦房里,开始了自己的生产。
从此,他们的“创业”鞋厂有了机器生产了!
从此,他们的“创业”皮鞋,叫做创业鞋厂了!
从此,他们的“创业”真的创造起来了!
虽然创业路上风风雨雨,但是他们越走越远。
他们的事业也越来越大。
直到后来,他们觉得已经过了“创业”的阶段,他们开始要向外发展,追求更大的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