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晚餐(一)

溪芷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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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晓一直专心地听她叙述,觉得她的命运真的太惨了,听到她咬咬牙同意,急迫地说,“这种事你自己能做主吗?你父母同不同意?你能嫁吗?”他剜着她的脸,生怕她突然就消逝了。

    “当时急呀!”她解释说,“医生说弟弟的腿是多拖一天手术的难度就更大一些,拖久了手术就没法做了。多少钱也治不了。所以我不得不果断行事。肯定要告诉我父母,父母听了只是哭,什么也说不出。因为说不出更好的办法。母亲是以泪洗面,父亲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常常现出绝望,让人担心恐怖。

    “弟弟终于知道了内情,不知他怎么下的床,他抱着我的腿大放悲声,像绝望的狼像悲伤的虎。他说‘姐姐呀,姐姐,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了我的腿即使治好了,我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我怎么能活得下去,我是男人我是男子汉。姐姐呀姐姐,我把话搁在这里,你真要嫁给那个人,你今天出嫁,我明天就自己弄死自己,我是男子汉说话算数!’”

    她已经泣不成声,话也断断续续,“他、他说他是男、男子汉,他、他才十二岁呀!”

    他的眼泪也直流,他说“这一幕是时代的雕塑,这雕塑将永远铭刻在我心目中,激励我去奋斗!桃红,你放心,时代慢慢变了,科技也在进步,你弟弟的腿今后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谢谢你,谢谢你的安慰!”她抽泣着说

    “我不明白,你进了厂又称技术骨干,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难题?”他转移话题,把她从悲伤中拖出来。

    “有些事说来真的难为情。”她知道他的心意,所以也就准备说着说厂里的事。他把那方自己弄得皱巴巴的毛巾在水盆搓几下,拧干了擦擦脸说:“这样吧,今天跟你说来那么多的心里话,心里从未这么痛快过,你看我都流泪了。这泪一流把心里枝枝桠桠的烦心事都流走了,我心里从没这么清爽过,今天我特别高兴,我请你吃饭吧,这里有个小饭店是从我家乡来到一个叫坤嫂的人开的,人很好,家乡菜也很地道,我带你去尝试一下。”

    “那好呀,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士和一个漂亮女人一起,吃饭是由女人请的,人家还不把我看成……”他突然不说了,大约不好意思说出口。

    “看成什么?”她满面春风地剜着他的脸问。

    他自嘲地先笑笑说,“这地方有个词叫做吃软饭,就是那种小白脸,专门靠巴结女人吃饭,其实我看过一本关于旧上海的书,那时候的上海就有很多这样的小白脸,专吃女人软饭。当时人叫他们小瘪三”

    “这可不对题,人家一看我就是个打工妹,吃软饭要找那种阔气的女老板。”

    “而且我的脸也太黑,不小白脸对不上。”

    他们边说便走,好像一会就到了题有“坤嫂饭店”的低矮的两间房,这房一看就知道原来是给那些打工者住的棚子房,只有五尺高的土墙,上面全部是带棚子盯的。顶上盖着大片的石棉瓦,夏天显然很热。但生意却非常不错,里面一间当了厨房,只外面挤挤挨挨地放了六张小方桌子,五章桌子都坐满了,只一张空桌子被两边两张本来只能坐四人却坐了留人的桌子挤住,显然晓晓他们要坐只能挤进去,相互不便。坤嫂围着围裙正忙着,见到桃红带个男人来,脸上春风桃花似的笑,说桃红好久不来了。桃红说最近太忙,看着忙碌而坐满的物质说,“坤嫂,你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坤嫂说大都是打工的老乡,见了喧闹的一座食客,皱皱眉头说“还是上次一样,到那间杂屋去,还好过这里。”

    桃红说,好,我来收拾。说着就和晓晓钻进厨房旁边的一个堆放杂屋的狭窄小五,熟练地把那些蔬菜收拾一对,腾出一小块,把那张小桌子和两张小板凳放好,从厨房寻出块抹布三下两下地擦干净了。

    晓晓观察出彩后面还空着一张收起来的折叠床,一个藤编箱子,显然是坤嫂的家当。一个女人这样简陋的出来创业,使他对坤嫂肃然起敬。

    坤嫂忙完了一段,擦擦手进来,望着晓晓抱歉地说,“太窄了,真对不起。”

    “你不要这么客气,”桃红说,“他叫晓晓,也是老乡,有了你这块宝地,我们聊天就方便多了。要不,在外面吃饭,什么也听不到。”

    坤嫂瞧瞧桃红又瞧几眼晓晓说,“好好好,你们想吃什么就说,坤嫂一定弄得地道,让你们吃得满意!”

    “还是上次和刘萌黄莉吃的那几样菜好,红烧肉,闷鱼荷兰豆,还有麻婆豆腐,再弄个青菜就行了。”

    “好好,你们先聊着,我这就给你们弄去。”

    没想到坤嫂刚去忙,刘萌和黄莉就进来了。刘萌见到桃红说“让我们好找,原来你在这里谈……”见了晓晓,不好意思地止住了。

    桃红见她们盯着晓晓看,解释道:“这也是老乡,叫晓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萌黄莉边奇怪地剜着晓晓边说:“李平有何那个主管吵起来了,说不干了,要走人,你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