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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有水果吗？”
邵乐不死心地问。
布雷默看看手里的手机，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通电话的每一个字，肯定地回答，“是水果，值班警卫还分了一箱苹，说是摔散了，不想被老板骂，干脆送给他们，奥斯他们还一人拿了一个。”
“里面没别的东西？”邵乐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觉得脚下是探不到底的深渊，一种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掉的那种极度的空虚。
“他们去的时候，有货柜车已经把货全拉走了，”布雷默有点儿疲惫地揉眼角，“调交通要道的监控得等到明天上班才行。”
调查进行到这一步，基本已经是僵局了。
对方没有留什么空间给他们，从货栈开始，都是专业的人来运作，一点儿破绽都没有，交通当然也一定考虑在内。
“还有什么吗？”邵乐真想马上坐飞机亲自去法兰克福看看，毕竟是布雷默托人去查的，总没自己亲力亲为来得放心。
布雷默想了一下，很认真地说，“奥斯的朋友菲兹吃了一个苹果，据说味道不错。”
额——
邵乐也很认真地看着他，只要看到布雷默脸上有任何一点儿笑容，他马上把手里的可乐瓶子砸他头上。
马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不过没有，布雷默确实在很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
邵乐只好恨恨地喝光玻璃瓶里的可乐，把空瓶子放在茶几上。
“先休息吧，”他说，“虽然很不甘心，可是今天的任务结束了。”
“好吧，”布雷默很久没有这么累了，他也站起来，“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邵乐很理解他，“跟情报局的高级官员对话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轻松吧？”
布雷默耿耿于怀地，“是的，无数次我都想用可乐瓶子砸他的头！”
邵乐心里乐了一下，他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他没有多问他跟那个当官儿的谈了些什么，布雷默不说，那就是接到了封口令，情报部门的人都是这样，他们总是会在说完想说的之前或者之后补充一句请保密，可是其实当你忍不住跟别人交流的时候才赫然发现，你知道的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是要是有下一回，他们还是会这么说，这就是这些搞情报的人讨人厌的原因，你无时无刻不在觉得他在耍你。
邵乐回到房间也不是想睡觉，才一天的运动量而已，只能算作开胃菜。
他是要打一个电话，一个不想跟布雷默分享的电话。
人人都有秘密，哪怕是亲密的合作伙伴，也需要一个喘息的空间。
拿出卫星电话以后，邵乐走进卫生间，把淋浴打开，在哗哗的水声里，拨通了一个记忆中的号码。
情报局的人已经把注意力放在布雷默这里了，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监控范围之内，邵乐的身份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受到一些特殊的“照顾”理所应当，尽管目前他没有在房间里发现什么监控措施，可是邵乐不敢在这方面过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技能。
同行们的智商不比他差多少，窃听和监视的手段千变万化，小心一点儿没有大错。
“邵乐，什么事？”
尽管已经午夜时分，陆涛的声音依旧浑厚而有磁性，显示他不是在休息状态。
“哦，”邵乐这时才猛然醒悟，原来现在是中国的白天。
“马上安排一次与伊戈尔的通话，”邵乐说，“立刻，马上，我需要他的专业指导。”
“好的，”陆涛答应的很痛快，“你现在就可以跟他说话。”
“你在实验室，哦，那样太好了。”
“邵？”
伊戈尔的声音有些诧异。
邵乐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以为邵乐一到德国就开始准备进入实验室，此刻应该是在实验室里等待上帝的裁决，而不是在这里跟他聊天。
“有这样一个问题，我需要你的建议，”邵乐刚一开口就觉得无从谈起，可是为了防止引起注意，他又必须简短。
“说吧，邵，”伊戈尔似乎已经对如何与邵乐对话有些了解，“几个关键字就行，不用描述的那么仔细，只要是与科学有关的就行，其他的就是你说了我也无法理解。”
“好吧，是这样的，”邵乐想了一下，“一个平时卖医疗器械的公司，最近改行买了一批水果，同时与斯腾博格实验室DNA研究所的专家联络频繁，只有这些，你觉得这样是危险的吗？我的意思是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邵乐住嘴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想不出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电话那边出人意料的没有想很久。
“是一种跟DNA有关的武器吧，”伊戈尔的语气也透着非常明显的猜测，“你听说过转基因食品吗？”
“这个听说过，”对于新闻媒体热议过的话题，邵乐还是略知一二的。
“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听专业理论，所以我打一个简单的比方，转基因食品最大的争议就在于，粮食作物在生长过程中具备了某些动物才有的特征，比如它可以在果实中产生一种可以伤害吃它的害虫的消化系统的成分，这种成分根植于作物的DNA中，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一样可以伤害人体，可是就是基于这种原因，它才饱受争议。”
“你是说——水果也可以变成杀人的毒药是吗？”
“那只是初级的做法，邵，”伊戈尔觉得邵乐的比方有点儿跟他的想法不符，“你忘了吗？希金斯是环保狂人，如果像你说的，那种伤害无论长久还是短暂，都会消耗大量的资源来挽救那些濒死的生命，杀伤效果都远远不如一颗子弹来得好，所以他的想法一定是倾向于另外一种更高端的，就是利用植物果实的DNA来隐藏或者说孕育一种致命的DNA*片断，然后运送到实验室，再进行专门的提取和还原，制成武器，然后——只需要向着空气中散发，就可以杀掉很多很多的人，而且干净，没有负作用。”
“会有解药吗？”
“有的，不过那就要针对那种致命DNA进行制作，准确的说，如果你没有受到这种武器的攻击，解药本身也可能是新的致命毒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