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将星陨落之时(2)

甜到忧伤的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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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道黑色的流矢,伴随着另一道后发先至且霸道无比的刃芒,以一个绝对的上中下三路封锁之态,呼啸着袭向不远处一击之后正调息中的泰志刚。

    “哼!凭我兄弟二人的联手,还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过。!”看见一击之后泰志刚马上就闭目调息的举动,吉藦不由冷哼一声,很有信心道。

    “当”地一声,就在吉藦话音刚一落下,其身旁的吉岬便是猛然一挥手,散发着冷冷寒光的马刀便是横至于吉藦腰间,将一道不知何时而至的刃芒生生拦下。

    “哦?果然不简单。”心知肚明自己的那一式“隐刃”之威,却被眼前这名看似五大三粗的金国将领眨眼间挡下,泰志刚明白了,今夜,如若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恐怕,自己真的很难过眼前这关了。

    “轮镂、蛇炼!”

    微微顿了顿身形,长吸一口气,泰志刚的手腕瞬间而动;其手中的蛇纹刀,也是随着手腕的转动,瞬间改变了形态。一阵清晰可闻的金刃交击,顿时响彻夜空。

    “哦?想不到身手居然能够如此迅捷,而且,那把刀。”眯着眼,吉藦仔细盯着远处泰志刚的一举一动,随即颇有些意外般心道。微微看了看身旁的吉岬,想不到吉岬也是一副出乎意料般的神情。

    “那把刀,绝不简单。!”再次将目光聚集在泰志刚手中的蛇纹刀上,吉藦的目光,却是随即一变。

    “弟,用那招吧。!”随着冲着身旁的吉岬微微比划了一下,吉藦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莫名的冷寒和阴邪。

    “呵,那就如大哥所愿。”看见吉藦打出的那个手势,吉岬不由一笑,随即便从身背后缓缓摸出三枚泛动着幽幽蓝芒的极细长矢。这蓝黑色的长矢,不仅极细,只有普通弓矢的三分之一直径,而且极长,扣在弓弦上,其矢端到矢尾的距离,比吉岬手中本来就巨大的劲弓左右长度,还要多出五个公分,着实怪异。

    “哐啷”

    伴随着吉藦手中那柄巨斧的猛然一晃,其原本正手持握的斧柄,却是忽的在其手间微微一划,变为了反手掌握;与此同时,一道深邃无比的黑色劲芒,也是在吉藦的身周流转,几乎就是眨眼间,便已凝聚在了其持斧的手端。

    “大哥,看好了。”这边,弯弓搭箭,一个半旋身过来的吉岬,则是在手指的瞬动间,蓝黑色的三枚弓矢,便以一条笔直的飞行轨迹,三矢头尾相连,带着摩擦空气的“嘶嘶”声,呼啸着朝泰志刚而去。

    “轮镂、隐刃!”

    全神贯注,时刻注视着吉藦、吉岬兄弟俩举动的泰志刚,在听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弓矢破空声的那一刻,便已然挥动出手中的蛇纹刀,施展开来。只是,在泰志刚挥刀而出还未完全将刀身及手臂回收之时,另一边的吉藦,便是突然跃向了半空,从上至下,猛然一挥手中的巨斧。

    “霸千、丛掷裂!”

    “嗡”地一声,仿佛是一道可怕的震荡波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传递开来一般,吉藦跃至半空距离而挥出的那道斧芒,以一个超音速之势袭向泰志刚;其势之飓,其速之快,竟然后发先至,于半空中生生超越了之间吉岬射出的那三枚连珠矢!

    “不好。!”刚刚将蛇纹刀收回来的泰志刚根本没有料到吉藦会有如此雷霆般的后发先至一击,已然来不及做出第二击反应,如此紧急关头,却见泰志刚瞬间左腿微微一弹,随着一道微弱响声的闪过,一面通体黝黑,呈四菱状的盾牌出现在了吉藦、吉岬兄弟二人眼中。

    “当!”

    沉闷无比的金鸣声,立刻响彻在了三人耳畔边。

    “哟,我说怎么敢不躲不避,原来还有这个东西。!”带着些许的揶揄之气,吉岬不由开口道。毕竟,刚刚这一套兄弟二人联手攻势,看似先出矢后接刃,其实不然,真正的本质却是恰恰相反!吉藦的斧刃之击虽为后,但却是后发先至,且因其中的力道实在是过于强悍,大多数情况下,当事人在发现这一后发却先至的状况后,几乎都会在第一时间选择避让,而这,也是吉藦的目的所在!

    “嗖嗖嗖”

    果然,紧随着这强劲斧击紧随而来的,便是吉岬的三连矢。

    上中下三路,每一矢皆紧对着一处空挡;且由于吉岬这三连矢飞袭而至的时机恰恰就是贴准了斧击之后不到毫厘间,甚至还由不得你大脑思维作出下一步判断,便已然跗骨之蛆般袭至。

    “噗噗噗”颇为沉闷的三道响声,便是紧接着那道金鸣声而起。不料,这略微有些怪异的噗噗声,却是立刻令吉藦的目光紧随了过来。

    “那盾是。”眯着眼,在四周火把火光的照射下,紧盯着泰志刚手中所持的那面黑色盾牌,吉藦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了些许令人捉摸不透的飘忽。

    “大哥,我看。”似乎根本就不屑眼前持盾挡下了自己三连矢的泰志刚,微微一扬手,扣了个满弦,吉岬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自负。

    “等一等。那盾,看起来有些不简单。”再次眯了眯眼,“远观”了一番泰志刚手中一出便没有收回的黑色盾牌,较为稳重的吉藦不由开口这般道。

    “大哥!凭我这一手的满弦矢,一定让那人手忙脚乱!”根本没有放松手中紧扣的满弦弓,吉岬很是自信。闻言,看了看吉岬弓弦上的那枚有些硕大的黑红色长矢,吉藦微微想了想,点头应许了。

    “去吧!”

    见到吉藦应许,吉岬想也未想,便在刹那间松开了扣着满弦的左手;随即,带着一个怪异的响哨声,那枚黑红色的长矢,划过一道微微的弧线,从上至下,朝着泰志刚而去。

    “呵,子母连环矢!看起来,无论是兵法,亦或是器具,这中原,的确还是有不少值得借鉴的东西呢。”听闻这怪异响哨声的第一时间,后方一直静静观望着此处状况的金军大帅完颜烈,不由笑了笑,自语般道。

    “不错。若大帅想要在年内一口气踏平中原,将其完全划入大金的版图,那么便不可不借鉴之。!”点了点头,那名头戴黑罩的男子,颇为肯定了完颜烈的此番言语。

    “那,就有劳了。”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这名紧随着自己的男子,完颜烈也不由沉声道。

    而周围一干金国将领,此时自然也是附和般频频点头称是。

    “轮镂、蛇屈!”

    这一边,大大出乎了吉岬的意料般,对面的泰志刚,却是在吉岬射出这一矢的同时,一夹双腿,驾驭着战马,朝着吉岬这方飞驰而来。自然,泰志刚前进的轨道之中,首先所要面临的,便是这呼啸而来的强矢!

    “咔”黑色的蛇纹刀,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居然生生将半空中仍处在飞行轨迹中的箭矢从中一劈为二!这还不算,再加上泰志刚策马疾驰的那股冲击力,这一式刃击力道之强,破开箭矢之后,仍然是转瞬间袭至了吉岬身前。

    “哼!”一声冷哼,自吉藦口中传出,随即,其手中那柄巨大的战斧一探,挡在了吉岬面前。而且,看此时吉岬根本没有做出丝毫防御姿势的动作便可知,其心下对兄长的那份深信不疑,是显而易见的。

    “刷”

    不料,当一道金刃撕裂开人体的可怕声响再伴随一股喷涌而出的鲜血呈现在众人眼中时,几乎是惊愕到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臂从肩胛处生生断开后,吉岬的惨嚎声,响彻了这一片夜空。

    “啊、啊啊啊!这究竟是。”捂着断臂处,从战马上滚落于地且不断痛苦翻滚着的吉岬,怎么想不明白,自己的右臂,究竟是在何时被利刃生生切断的。同样的,一脸的惊愕表情,也出现在其身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的吉藦。

    “大哥,大哥。”从剧痛之中回过神来了的吉岬,连声呼喊起身旁自己最是信任的兄长来。而吉藦,也在吉岬这数声呼唤之中,自惊愕中恢复过来。

    “那把刀,那把刀。”

    “那把刀!”

    看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般的吉岬,看着地上那支血淋淋的断臂,看着忍受着剧痛却没有丝毫胆怯及回退,甚至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大意导致身残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心中懊恼不已的吉藦,真的怒了。因为直到刚刚那一刻,吉藦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小看眼前的泰志刚了。也直到此时,吉藦才明白了,刚刚为什么,泰志刚能够在一群金军重甲兵的层层包围下突破而出,与己对峙缠斗。

    “没错,这把刀,其实,是镰链刀。!”

    看见自己一击总算是收到了预计的效果,泰志刚也再不藏着掖着,爽快的点头开口“解密”道。闻言,除了那依旧不断吸着冷气,抵御着断臂剧痛的吉岬,吉藦那本来就满脸横肉的面庞上,更是闪现出了道道青筋。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声,从吉藦的口中传出,随即,便见其猛扯缰绳,狠命用马靴上的马刺去刺激的战马。吃疼了的战马不由马性一使,居然在刹那间生生越过了丈许之距,几乎就是两三个跳跃间,便欺至了泰志刚身前。

    “伤我兄弟之痛,得用千刀万剐之命来偿。!”气恼至极的吉藦,举起手中那柄巨大的战斧,对着泰志刚当头便来。其力之巨,甚至激起的那股风压便已吹起了厚重的尘雾。

    看着吉藦如此搏命般的压制力道,泰志刚没有以硬碰硬,心下微微一思量,在瞬间一个转身半弹跳,松开手腕上缠绕的战马缰绳的同时,侧身一个勾腿,朝着吉藦支撑的左脚脚踝而去。

    下三路之中,若论薄弱者,当属脚踝及趾骨。也正是因为心知此道,所以在堪堪避过吉藦斧劈的同时,泰志刚也还以颜色,试图打算用勾腿将吉藦勾倒;就算再不济,也要令吉藦重心不稳,好让其下一步动作延迟。

    “哼!”然后,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世事难料。泰志刚看似合情合理的反应及动作,在吉藦的眼里看来,却无疑是一个大笑话。“就凭你这点力道吗。可笑之极!”看见泰志刚的勾腿,吉藦根本就是不屑一顾之,反而是回过手来,反手回抡起巨大的战斧,倒着用厚重无比的斧背聚力砸下。

    “嘭当”

    先是一道沉闷的兵甲碰击声,紧接着,又是一道金刃碰撞声随之而起。

    “好可怕的力量及速率。!若不是有这面‘尤甲盾’作为抵御及缓冲,恐怕刚刚那一下,我还真承受不住。”一个蹬腿数个翻滚,堪堪避过吉藦这要命的一击,泰志刚看着自己左手持握的这块黑色菱盾,心下顿时有了劫后余生般的感觉。

    “嗖”地一声,泰志刚心底的那个后怕劲儿还没缓过来,空气中,箭矢飞袭声便即刻而起。

    “轮镂、逆刃!”

    一转手腕,黑色的蛇纹刀仿佛是绽放开来的一朵花儿般,片片刀刃随着泰志刚的身周盘旋而动,呈逆时针方向随身游走,令人目不暇接。

    果然,在如此密不透风般的刃芒包裹下,那枚偷袭而至的箭矢,很快便是被砍为了数段,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而此时不远处,吉岬那边吸冷气边恨恼无比的言语也是断续而起:“呼呼呼,别以为,拿我一条手臂,便能够阻我手中长矢。”

    “弟”

    “别说了,大哥。我这臂,与你毫无关系。”轻咳一声,带着口中的血腥味儿及嘴角边跳出的几缕血丝,已然用腰带将右边肩胛处紧缚住止血的吉岬,左手再次从身背后取出了三枚黑色的细长箭矢。

    将三枚黑矢尾端用牙要紧,左手扣弓,劲弦绕过脖颈作为“臂拉”,吉岬的一系列令人有些意外般的举动,立刻令泰志刚脸色凝重了不少。毕竟,能够在如此状态下使用劲弓拉射,甚至连劲道和准头也没有下降多少,原本以为吉岬断臂之后便能够消除掉心头这大大隐患的泰志刚,顿时明白了,自己所要面对的,依旧是这兄弟二人的。联手!虽然,尽管,自己已经令其中一人负了伤。

    “大哥,上吧!”带着怒吼声,随着吉岬这一句话语的落下,吉藦巨大的身躯,已然是近身而来。半空中,狠狠砸落下来的,还有吉藦的那匹威猛战马。

    “轮镂、曲刃!”

    “三斗狙连!”

    嘶哑着嗓音,从齿缝间挤出这四个字的吉岬那边,三道微微带着弧线的黑矢,伴随着奇异的轨迹,左中右三面袭至。而更早一步行动的吉藦,则是自半空中猛然起身,借助着战马身躯一弹,迅猛无比的朝着泰志刚而去。

    “力砺战!”随着一股雄浑无比的黑色气劲覆盖上吉藦的全身随后涌向其手中的战斧,可怕的刃芒,也是夹带着足以毁天灭地般的力量,毫不留情的冲着泰志刚天灵盖而来。看起来,吉藦这全力而为的一斧,不达目的是誓不罢休了。

    “轰”地一声,仿佛是从天而降了一块巨大的陨石那般,浓厚无比的尘雾,彻底将处于战圈中心地带的泰志刚和吉藦身形包裹覆盖,令人根本无法看清无法知晓结果。其实,此时若是要真的立刻判断出结果,也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一个直径足有七尺之巨的土坑,已然将两人身躯埋裹其间。这,想都不用想,一定便是吉藦全力一击所造成的可怖情景。

    “将军他。”如此巨大的响动,不可能不引起谷城这边城楼上的注意,随即立刻便有守兵的目光追随而来。

    “你他吗的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有闲工夫去关心别人。”喘着粗气,用尽各种方法抵抗着金军重甲兵冲城及普兵攀城的一名谷城裨将,立刻怒吼了过来。

    “他娘的,要是将军再不快点来主持战局,恐怕那就。”身后,一名手持长矛的守兵满头大汗地连连喘息道。

    “闭嘴!将军一定会回来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守住这正门,绝对、绝对不能放一名鞑子兵上来。!”挥起一剑将一名刚刚探上头来的金军士兵砍落而下,这裨将不由继续吼道。

    “娘的,这些鞑子,真就不怕死么。”瞟了一眼城楼下层层叠叠的金军尸身,持长矛的守兵不由摇摇头。

    “撑住!撑住!一定要撑住!”环顾了一番这谷城城楼上的战况,这裨将连声激励道。其实,这个时候,根本不用其言语了。毕竟,这攻城守城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既然要杀,那便杀个够本!

    死,在这帮守兵们看来,不过早晚之事罢了。

    终于,这谷城城楼下不远处,升腾而起的浓重尘雾,缓缓散去。睁大了双眼,刚刚努力看清面前这一切的吉岬,却是在表情凝固的瞬间听到了一丝微弱无比的破空声。

    “为什么会。”

    来不及,甚至来不及说完一整句话语,吉岬那颇大的身躯便是猛的一软,头朝前扑倒于地,再无动弹。

    远处,目睹到这里的金军大帅完颜烈,却是淡淡一笑,转头冲着身旁那蒙面的男子道:“好戏结束了,难道不是吗。?”

    微微闭了闭眼,那男子却是微微摇了摇头,缓缓道:“不过如此罢了。”再次睁开眼,看着尘雾中缓缓起身的一道人影,叹息一声之后,便是一句颇为可惜般的话语声飘过夜空。

    “他,不过是将死之人,一息尚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