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亡国之君

当年万户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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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说道如此地步,为了辨认此人到底是否老陛下,廉颇是彻底将一位身为武君的脸面全部抛弃,赵国堂堂的武君,天下少有的绝高之人,甚至可以完全凌驾与王权之上的存在,此刻却甘愿下跪,甘愿以身犯险,只因为自己上卿,臣子的身份。

    李牧还能有什么话好说,站起身来道:“大人你身为上卿,更是国之倚柱,这等罪人便让李牧来当吧!”

    话刚毕,音还未传开,李牧一个冲刺瞬间来到赵管家面前。

    “你,你们要做什么!再这样我要喊人了!”赵管家大惊道,不断的朝后退。赵婶也哭的肿了眼,拉着老伴的胳膊朝后躲,哭道:“我们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做什么!?”

    林洛只听到上卿与大将军有模模糊糊说道有办法能确认老者是否陛下,然后就到赵管家面前,这是要动手的节奏。

    林洛此刻也是心急如焚,赵管家毕竟是他凌云派的管家,此刻面对这种事情他于情于理都是要出来帮忙的,可是林洛有种预感,这其中的蹊跷,必定不是见到的那么简单,只好强忍着冲出去的心思,按捺着继续偷看。

    林洛只得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感觉告诉他后面还会有事情发生。

    而且根据他的了解,上卿和大将军都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一个身为三代老臣,一个是辅国大将军,国之脊梁,这两个人虽不是圣人,但做出的决定所要考虑的事情,必然比平常人多许多。

    赵管家和赵婶两人都似孩子一样,眼泪鼻涕哭了一大把,赵管家甚至都叉|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将军,这……”饶是两位普通老人,拉下脸面哭成这样,都让人心软。李牧此事虽然已经抓着赵管家的胳膊,可是如此哭喊场面下,好似自己是那域外的匈奴人,对赵国百姓烧杀抢掠一般。

    廉颇咬了咬牙,道:“不行我来!”

    李牧忿恨的一甩头,暗道:“这坏人还是让我来当吧!”

    低头对赵管家赵婶两人抱歉说了声:“得罪了!”随后一把拽起赵管家,手中发劲,将赵管家上身的衣服全部用内力震碎。

    “撕啦!”棉布缝制的冬衣,瞬间从里面震开,飞出满屋子的鹅毛绒絮。衣物撕裂成碎片在屋子内各处飘荡,而赵管家身体毫发未伤,他只感觉到衣物瞬间从里面崩开,随后身子就感觉到阵阵凉意。

    “落!”

    李牧另一只大手,反手在空中朝下一压,飘荡在空中眼前的鹅毛绒絮全部向灌了铅一般坠落在地上,仿佛从未在空中飘荡过。两招技艺,对内功的掌控,已经臻至化境,信手拈来力随意走,不偏毫厘!

    林洛在极远出,因为害怕被上卿和大将军发觉,所以内力所渗透的地方,只能依稀听到声音。视野却分毫不受影响。

    方才瞬间,林洛也清清楚楚的看到,大将军一把抓起赵管家,这时候他甚至已经有了想要冲出去的念头,可是下一瞬,赵管家身上的棉衣突然被震碎,散落了一地。

    在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鹅毛,将四人遮盖入一片茫茫白色之中。乍时间流光失色,房内情况丝毫都看不清楚。

    又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白绒绒的满屋鹅毛又乖乖的在瞬间落到了地上,林洛又重新能看清房间内的情况。

    赵管家露出精干的上半身,虽年已过六十之数,可身体保持的依旧健硕,仍能看到皮肤下隐藏的肌肉痕迹。

    李牧的视线朝着赵管家左肋下瞧去,廉颇也快步向前,盯着赵管家的左肋下。

    精干的身子,左肋下清晰的有一道一掌长短的伤痕。虽然伤口早已经愈合,可是那皮肤下陷,重新长出来皮肤被紧绷拉扯的痕迹,却是一辈子也消磨不掉的。

    伤痕极为奇特,乃是横向,从左而起伤口越来越深,到右边却戛然而止,极不寻常,中间一道却拉开极长,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瞧出是被尖锐利器横向挒过,在最中央时候力道最大,故伤口大开,只是那戛然而止,没有一丝流畅的感觉,似是人为的将利器停了下来,才有现在这样的效果。

    两人旋即扫到那一道老旧的伤痕上去,此时赵管家也是紧闭双目,不知是被发觉秘密还是感到无比的羞辱。

    “果然有!”

    廉颇手指着那道伤疤,颤抖着声音说道:“伤口在此,难道陛下还要狡辩么!”廉颇语气里多了一丝激愤。十五年前的事情,十五年后又再次发生,同是王宫,却是两辈人。

    李牧在见到伤口的时候,已经将赵管家缓缓放下,此时已经跪倒在赵管家面前。

    赵管家朝后推了两步,痴痴道:“这,这是我年轻时候上山,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碰到尖锐的石头划伤的。难道说一道伤口就能叫两位认为我是那天意不可测的陛下?”

    李牧脸上有激动,抬头脸上也充满着不解,不解为什么已经到如此地步,老陛下还是要不断的狡辩,逃避,不敢面对。

    廉颇抬头哈哈大笑了两声,似是伤心欲绝又似是嘲笑,说道:“这伤口但凡有点见识的人一看便知!刀从左而起,一路切入肉中,若是寻常刀伤理应是浅入深进后浅出如描眉,可是这伤口只有越来越深,随后便戛然而止,这就是为何起如细柳,而终如竹筷。”

    赵管家面色如常,辩解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老汉当时碰到尖锐石头,将左肋下割裂后,速度降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停下来,伤口由此而来。”

    廉颇又是一声大笑:“微臣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消极,不肯与廉颇相认,可是事已至此,陛下还要狡辩么!”廉颇说着脱下上衣,赤|裸上身,全身上下被密密麻麻的伤口覆盖。刀伤剑伤,戟伤枪伤,箭伤矛伤,比比皆是,看得人触目惊心。

    就连与两人一直不对眼的赵管家,此刻也点头称赞了一声:“好汉子!”

    廉颇侧过身去,指着同样左肋,但是在靠身侧的一道伤口说道:“陛下,您要证据,这就是证据!您怎么可能忘记这道伤口!而且微臣身上的伤口就是证据!当日匈奴入境,陛下御驾亲征,为护微臣,被那塞外匈奴武尊呼延哲一刀砍中。陛下虽然挡了大部分刀伤,可微臣身上依然还有刀末留下的痕迹。”

    廉颇说着走过去,站在赵管家身旁,两道分别在两个人身上的伤口,站在一起一目过去,却奇迹般的连在了一起,这分明就是同一柄刀造成的刀伤!

    廉颇目视赵管家,缓缓说道:“陛下还想要狡辩么?”

    赵管家这一刻,才真正的泄|了气,如丧考妣,全身失了力气。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找到我啊!找到我这个亡国之君!!!”赵管家突然朝天大喝一声,紧接着坐倒在地上。赵婶,不赵王后将老陛下扶着,哭诉道:“你才不是什么亡国之君,不是!”

    赵管家惨淡笑了两声:“燕人侵我赵地,我无能失去大|片沃土。秦人侵我赵地,我误用奸人,害死了相如,我还有何面目待在宫廷之中,容后人耻笑!”

    此时廉颇与赵牧两人都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赵国积弱已久,却不是陛下一人之错。蔺相如的事情实在是奸细在侧,防不胜防,臣子无能没有起到觐见的作用,微臣才是大罪!”

    廉颇跪下赎罪,李牧也低头,鼻息粗重,气息也散出喘息声音,跟着哭道:“微臣未能尽到臣子义务,让大王背负骂名,李牧在此请罪!”

    两位肱骨大臣这般,赵管家,现在应该称之为先王赵肃叹气道:“两位爱卿这又是何必,只有君王昏庸,哪里有臣子不孝的,况且我现在早已不是赵王赵肃,而是凌云派的赵管家,赵老汉。”后赵肃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我记着赵肃的灵牌,应该尚在宫中先王殿,他早已经死了……”

    “陛下!”两人急道,两人又何尝不是没有听出来赵肃口中早有隐退之意。那灵位都已放入先王殿,那就与驾鹤西去一样,哪里有死而复生,将灵位重新撤下来的道理。一句话更是说白了赵肃已死,现在眼前的这人,只是凌云派的赵管家,一个嘻嘻哈哈的小老头罢了。

    好不容易时隔十五年重新找到陛下,现在陛下一句不回去,赵肃已死,就彻底斩断了他们刚生出的希望,两人又怎能同意。

    好在现在陛下还认他们两位爱卿,此事可以从长计议……

    “陛下,十五年前您突然从禁宫消失,这十五年,让您受罪了。”李牧语音哽塞,已然是忍不住泪水。想十五年前,他也不过刚从鬼谷出师未有多久,幸有大王和当时身为大将军的廉颇,力排众议,大力启用他,二十五岁已为骠骑将军,统领赵国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当时大王待他如子,自然是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