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中夜话

梦翱九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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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的震天的欢呼声起,石头后的汉子们扯着脖子大喊道:“青山哥无敌,磊子哥万岁!”

    “太好了,晚上有猪肉吃了!”

    呼喊着,一众欢天喜地的汉子们全都跑上前来,都想看个究竟。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众人齐齐惊骇,好像有一道无声惊雷在大家脑中炸响,震得众人目瞪口呆,久久无法言语。

    10几秒过后,孙二狗一声疾呼,才惊醒了如梦初醒的汉子们:“头呢,野猪的头去哪里了!”

    龚磊几步上前,翻开了染满碎肉和血渍的野猪尸体,然后把手掏进了脸盆口大小的伤口,搅动了一阵,脸上肌肉狠狠抽动一下,沉声道:“脑袋被砸进腔子!”

    龚磊一句话落,不啻晴天霹雳,众人倒退着又是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龚磊放下野猪的尸体,走向依然卓立不动的大青山,龚磊摸了摸大青山如钢筋般的手臂,造成这么巨大的破坏力后,手臂没有丝毫颤抖,又瞧了瞧大青山的气色,呼吸如常,这一回就连一向瞧不起这些庄稼把式的龚磊,这一回也不得不大大地暗赞一个好。

    龚磊越发欣赏起这条粗豪的汉子,越看越顺眼。这个汉子重信义,肯担当,为人直来直去,还有一身惊人的好本事,这正是龚磊所需要的伙伴,要干大事儿没几个像样的兄弟怎么能成?虽说龚磊还根本没想过自己以后到底要干嘛,但是龚磊却知道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的好,活的有滋有味儿,可绝不是那么容易。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些百姓畏之如虎,臭名昭著的仙人老爷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动辄就要把人开膛破肚,抽魂炼骨,你还能指望他们对你稍稍留有仁慈吗?

    想要活得好,活的顶天又立地,那就要把一群重信义、轻性命、又有本事的好兄弟捆扎一起,看谁还敢欺负咱!

    龚磊想着想着,就有些热血沸腾,一时性起一拳就砸在了大青山如钢板般的胸口上,豪爽一喝:“好!是条汉子,以后做我龚磊兄弟如何?”

    大青山一挑眉毛,一双牛眼在龚磊身上一扫,他发现,他也越发佩服起这个似乎能解决一切困难的男人,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这种遇粗则粗,遇柔则柔的性子也正对他的脾胃。

    大青山一咧大嘴“哈哈”大笑,从背囊中霍地掏出一把匕首,随手向掌心一划,一道拇指长的口子咕咕地流淌出鲜血。

    龚磊也不认怂,谈笑着,拽过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着手心划去,刀落血流,动作干净利落。

    二人相视一笑中,都在彼此眼中读出了浓浓的欣赏,不约而同大叫一声“兄弟”,两双大手就死死地握再了一起,那么有力,久久没有分开。

    周遭的汉子们看的是羡慕非常。

    按照龚磊的捕猎方法,天黑前龚磊就带着众人,捕杀了两头斑点羊,一头大野猪,还有两头黄毛鹿。

    天一黑,众人就寻了一处,地势相对较高,且背风,没有蛇虫鼠蚁洞穴的地方安顿下来。

    由于收获颇丰,众汉子的心情自然是极好,拾了柴,点起了一个火堆,再用石头围了上,支起了架子就要烤羊肉。

    大青山笑眯眯地在鹿皮兜里摸了摸,掏出了4、5个小皮袋儿,龚磊打开来看,有油、有盐,有调料,没想到这个大青山别看人长得粗,还挺会享受生活。

    “这简直就是个百宝囊嘛!”龚磊好奇心大起,一把抓过来大青山“敝帚自珍”鹿皮大口袋,掏了掏,摸出了一个青灰色的大皮囊,拧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扑面而来,酒虽然是劣酒,不过对于半个月都没碰过一滴酒的龚磊,这不啻于琼浆玉液。

    都是自家兄弟的东西,龚磊也不客气,咕咚咕咚就痛痛快快地灌了几大口,周围的一帮猎户,一个个看得眼睛发直,哈喇子直淌。

    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己不心疼,龚磊一甩手就把酒囊子甩给了一旁不住吧嗒嘴儿的孙二狗,孙二狗一接到酒囊自然是欣喜若狂,不过一双黄豆粒儿大小的小眼睛,还不忘偷瞧大青山,一看之下,这才发觉大青山正向自己举拳示威,孙二狗吓得脖子一缩就不敢喝了。

    龚磊一瞧孙二狗那副可怜巴巴样儿,就忍不住大笑道:“二狗,别客气,给哥狠狠喝,一滴都别给这个抠货留,谁叫他有这等好东西都不与咱们兄弟分享呢,哈哈。”

    龚磊的话,那就是尚方宝剑,孙二狗顿时就来了精气神儿,一张嘴儿,咚咚咚,就灌了几大口,几口烧酒下肚子,这货竟然脸不红来,心不跳,别看这家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感情还是喝酒的“练家子”!

    酒囊虽大,不过在猎户间三传两传,就见了底儿,一向嗜酒如命的大青山再也没法淡定了,一掌就拨倒正要痛饮的猎户,抢过酒囊,就对着自己的大嘴一顿猛灌,喝光了最后的小半囊,大青山还是意犹未绝,抖了抖酒囊子,最后几滴残留的酒液也落入了大嘴。

    酒没了,大青山有点儿沮丧,龚磊一拍大青山的肩膀大咧咧道:“别伤了心了,哥给你做好吃的。”

    龚磊提着刀拨了羊皮,绕着关节处,把羊切成十几块儿,用刀子在羊肉上切了口子,塞进了喷香的葱油饼,撒了盐,抹了油,放上去膻调料,最后叫人取了水,和上泥,用泥巴把羊肉块儿糊了个严严实实,最后又把泥块埋入土里。

    龚磊一连串怪异举动,把众汉子看得一愣一愣,心道:“这好好的食物,被大泥巴裹上这还能吃吗?”

    龚磊微笑着也不解释,只是和汉子们扯些家长里短。

    过了半个时辰,龚磊这才拿着树枝把十几个泥球从火堆了拨了出来。

    用刀把轻轻一敲,早已脆硬的土块,哗啦一下碎裂开来,露出里面金黄色炙肉,紧接着一股子浓郁的肉香就飘散开来。

    山里的汉子们哪里见过这么美味儿的东西,一个个都跟饿了三天饿狼般,还不等龚磊招呼,“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甩开腮帮子就大口朵颐起来,一口咬下,香嫩酥脆,二口咬下,汁水横流,三口咬下更是回味无穷。

    酒足饭饱后,众汉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不大会鼾声就如雨后的春笋,此起彼伏地响了开来。

    前半夜是由大青山和龚磊守夜,大青山抱着锤,龚磊挎着枪,两人靠在大石头上,目视着茫茫的黑夜。

    大青山憨憨道:“磊子哥,你是不是从天上下凡神人啊!”

    龚磊拍了拍大青山敦实的大肩膀,笑呵呵道:“怎么说起胡话了,我还不是和你们一样,两条胳膊两条腿儿,两只眼睛一张嘴儿?”

    大青山傻呵呵一笑:“呵呵,是哈,不过磊子哥我感觉你就是跟我们不一样,你是有大本事,什么都会,跟那些仙人老爷们一个样。”

    “仙人老爷?”这是龚磊第二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个词汇。

    “这个世界真有仙人?深受现代科学影响的龚磊根本就不信,不过却愈发激发龚磊想探个究竟的念头。”

    龚磊沉吟了几秒,问道:“大青山,你见过仙人吗?”

    大青山连忙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磊子哥,我一个粗汉,怎么配见到仙人老爷呢!”

    “不过城里的狗子头,和县里最有钱的大财主们倒是有人见过。”

    “狗子?”龚磊喃喃道。

    “狗子,就是给仙人老爷们办差的凡人,仙人老爷们把他们叫做狗子!”

    “哦!”龚磊点头道。

    “磊子哥,仙人老爷们那都是天上的神,都有通天大本事,和咱们不一样,前年三里村儿,因为遭了灾全村700多口子,饭都吃不上了,哪有灵石按时交供奉,结果一夜之间,全村被屠戮一空,有些强壮的男子,还被抓进城里抽魂炼骨了,炼成的傀儡,还绕着青阳县城走了三圈,我去看了,简直是太惨了!”说着话,大青山的脸上还露出不寒而栗的表情。

    “傀儡什么样子!”龚磊急声问道。

    “黑黑的,双眼红的像淌出血来,磊子哥你就别问了,他们已经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