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动明心

天蝎尾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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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人比她更了解父亲,了解父亲的剑道境界。

    父亲的心眼是在母亲离开的时候开的,自从母亲离开之后,父亲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无欲无求,变得充满了爱。

    小的时候,总听人说谁谁谁的剑道境界卓绝,听了这样的话就不甘心,如果父亲去与那人斗剑,那人绝对会败在父亲剑下。

    父亲才是西城卫的第一剑客!

    父亲的剑可以洞悉一切破绽,父亲的剑道境界即便是遇到真武也能全身而退,只是自从母亲离开后,父亲再没与人斗过剑。

    “小薇,答应父亲,如果今夜过后父亲没有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

    司徒清薇想起了杀戮之夜父亲离开前对她说的话,她已经没有了泪水的双眼之中湿润了。

    “小薇,我将你母亲留下的心经放在了……答应父亲,一定要找到你母亲,告诉她,父亲今生能够遇见她是上天的恩赐,父亲此生无悔。”

    司徒清薇明白了,彻彻底底的明白了,父亲的抉择,流着泪的双眼本已经没了光彩,此刻渐渐地有了神采。

    不是悲伤,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去给司徒叔叔上柱香吧!我想司徒叔叔最后是想一个解脱,也是一种成全!”陆凡凝望着面前的少女,他可以感受到少女身上的冰冷被温暖取代,他知道少女彻底的从仇恨之中走了出来,藏在心底的真相背后是什么,司徒景宏当时为何抉择,他此刻似乎有些明白了。

    望着面前的少年,看着他嘴角的弧度荡漾开来,司徒清薇此刻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谢谢他。

    沉默着,司徒清薇点了点头。

    陆凡让红花和绿竹拿了香和一坛清酒过来,与司徒清薇一起来到清河河畔,杀戮之夜过后陆凡早已经亲自将司徒景宏的尸身立了新坟。

    到了坟前,两人给司徒景宏上了香。

    陆凡揭开了酒坛的封泥,将半坛酒洒在坟前,仰头将剩下的半坛酒喝光。他从不喝酒,今天却喝了。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司徒清薇黛眉微凝,望着墓碑,在心底轻声的问:“父亲,你好傻,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到母亲,将那些话亲口告诉母亲?你做出这样的抉择,将我托付给他,你让我该恨他,还是该谢他?”

    “父亲,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杀戮之夜过后,就算你能活下来也要带着我逃命,家族的杀戮不会留下余孽,所以你选择了离开……可是,你让我怎么办?父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风轻轻地,云静静地,坟又怎么会回答。

    司徒清薇望着墓碑,忽然看到墓碑旁边,一株小草从泥土之中冒出了头。

    忘掉过去,好好活着!

    “父亲,是你吗?我不要这样,我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不要一个人……”

    恰在这时,陆凡将空酒坛扔到了河里,伸手揽着她的腰,对着墓碑沉声道:“司徒叔叔,你放心,你的成全,你无私的大爱,你将清薇托付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陪在她身边。”

    “谁要你陪,你个混蛋,死小鬼!”

    “你是我的,我不陪,谁来陪?”

    坟前,两人相视而笑,心与心相通相连,你懂我懂。

    日落西山,这夜,两人在坟前静静依偎,没有离开。

    当旭日东升,曙光乍现,黑暗褪去的时候,两人对着墓碑三拜,披着曙光,转身离去。

    正如,黑暗过后的光明!

    回到静心府,陆凡第一件事便是跳进静心湖将司徒清薇的无情刀拾上来。

    司徒清薇却没有接,将破天刀也扔了,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两把刀也无需再用了,你修炼吧,我出去走走。”

    “还会回来么?”陆凡淡淡地笑着。

    “不一定!”司徒清薇走了两步,停了下来,道:“不过,就这样放过你似乎是便宜你了。”

    “嗯,没错!”

    “死小鬼!”司徒清薇转过头,冲他笑了下,转身向府外走去。

    望着离去的背影,陆凡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见她彻底的放下了恨,陆凡打从心底里开心,只是陆凡却觉得,她似乎还有什么心事没有说出来。

    罢了,等到她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心神一动,陆凡进了仙府遗迹当中,吞天殿第一关还等着他去闯呢!

    剑光倾泻,遮天蔽日。

    真元力爆散开来,将地面炸得满目疮痍。

    深坑密布,使得大地出现了龟裂,张开了一道道伤口。

    砰砰砰!

    又是一串重击,陆凡被从空中击落,捂着胸口喘息好久,脚下开始虚浮,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青蛇姐姐,她不是说第一关很简单么?”

    陆凡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说什么第一关简单,根本就是屁话。

    吞天殿第一关,名为魔影重重。

    这一关内,是青蛇大仙当年闲暇之时炼制的一个傀儡,暗影傀儡。

    说是傀儡,实际上陆凡到现在还没看到这个暗影傀儡是什么模样,进来了已经有两个时辰,除了挨打之外,再无其它收获。

    非要说有什么收获,也只能是一个发现了。

    怎么说也挨打了两个时辰,怎么会没有所发现,只是发现归发现,却是毫无办法。

    暗影傀儡,就算陆凡的双眼可以洞察灵气波动,依然看不到暗影傀儡的所在,仅仅能够发现攻击都是从影子当中袭击而至的。

    或许,暗影傀儡就是影子!

    如何能够击败影子?

    唯一的办法便是没有光,如果没有了光就不会有影子。

    然而,如何才能够让所在的空间没有光,四周都是朦胧的光线。

    分云剑法,遮天式,引动云之大势,将上空完全遮盖,依然无法将光线全部遮蔽。

    强忍住浑身的疼痛,陆凡再次站了起来,手中游龙剑轻吟,视线里将所见空间的所有影子全部锁定。

    风云剑法,残剑式,剑若惊虹,一闪而过,所有的影子皆被刺中。

    砰砰砰!

    身体又被一连串的重击,险些被击打昏厥,咬着牙想要爬起来再战,使出浑身力气却没能再站起来。

    “陆凡,你第一次闯关失败!”身体豁然一轻,退出了吞天殿,青灵面无表情地道:“吞天殿每一关你都有三次挑战的机会,如果连续三次挑战失败,你将失去拥有玄天境的资格。”

    “我还没认输,是你把我送出来的,这不算!”陆凡瞪着青灵,这次真是被耍了,被玩惨了。早知道暗影傀儡那么厉害,就不急着进去挑战了。

    “是你自己无能,我再不送你出来,你就要死在里面了,别以为在仙府遗迹当中你就不会死。”青灵依然面无表情地道。

    “青蛇姐姐,你不是说第一关很容易么?”

    “没错,是很容易,只是影子而已,只要你的速度能够比影子还要快,自然就能顺利过关。”青灵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狡黠地微笑,挪揄道:“只可惜,你的速度不够快!”

    不够快?

    风云剑法,残剑式,已经是现阶段最快的剑法了。暗影傀儡的速度比残剑式还要快,比风的速度还要快,快到无法捕捉,如何能够将其击败?

    陆凡承认,这次是被青灵耍了,可是却被耍的没有脾气。

    闯关失败,再呆在仙府遗迹当中也没什么意思,陆凡便从仙府遗迹当中出了来。

    夜空朗朗繁星闪烁,晚风徐徐,坐在静心湖中央亭子里,陆凡的心无法平静,他思索着什么样的剑法能够比影子还要快,苦苦思索,却得不到结果。

    一夜,一天,十天,一个月,陆凡整个人一动不动,仿若是一尊石像。

    他回想吞天殿第一关当中的景象,没有日月星辰,整个空间却都有光线,山川、大地,一草一木都会有影子。

    他回想着,他最后一剑已经将第一关的空间内的所有能够有影子的东西全部斩为灰烬,根本就不会再有影子,为何还会被暗影傀儡攻击到呢?

    还有什么会有影子?

    哎呀,怎么就没想到呢,有影子的是自己,是手中的剑。

    想通问题的关键,陆凡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天地灵气从毛孔涌入进来,修为又有精进。

    问题的关键是想到了,可是如何将问题解决呢?

    如何才能让自己没有影子,如何才能让手中的剑没有影子?

    一片被风吹下的柳叶从眼前缓缓飘落,陆凡一瞬间福至心灵,对啊,风,是风,风没有影子。

    风,行如风,剑如风,都不够快,想要击败暗影傀儡,必须身体就是风,剑就是风,只有这样的速度才能击败暗影傀儡。

    他一瞬间想到了混元一气心经,凝结元魄,水、火、风、雷。

    风!他缓缓闭上了眼,默默运转混元一气心经,想象着他自己就是风。

    陆凡再睁开眼的时候,又过去了三个月,他再一次进入了仙府遗迹当中。

    吞天殿第一关,暗影傀儡,这一次,他进入第一关所在的空间之后,第一时间将能够产生影子的东西全部斩为灰烬,接下来他想要击败暗影傀儡。他和他手中的剑就是一道风,他的速度快到没有影子。

    这时,问题出现了!

    没有了影子,又如何击败暗影傀儡?

    陆凡停了下来,一剑刺向他自己的影子……

    砰!

    又被重击!可以承受。

    再刺!

    再被重击,比刚才要的重击要难以承受。

    吞天殿外,青灵透过一面镜子将吞天殿内第一关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看到陆凡对着自己的影子不断攻击,青灵摇了摇头,道:“真是个笨蛋,影子难道就是肉眼所见的影子?”

    “念动就会用影子,如影随形就是如此,有光就有暗,有善就有恶,影子在心中!”青灵叹了口气,道:“连这个都不懂,真是够笨的!”

    话音才落,忽然见镜子里透出的景象,陆凡静静地坐在地上,不动了。

    不仅仅是身体不动了,思想也不动了,没有悲喜,没有善恶,有的只是一团光明。

    轰,整个空间破碎了,陆凡被送出了吞天殿第一关。

    “嗯,还算不错。”青灵望着陆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