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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这个具有**意味的词让少年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袖子放到鼻子面前。
闻……
换手继续闻……
“没有味道啊。”伽蓝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否定了对方。
“噗！”女孩的红色眸子弯成月牙的形状，“你不是故意的吧！哪有人能闻到自己的味道，而且我可不是人类。”
“你真的是龙？”虽然她给自己的感觉已经是毋庸置疑了，可这个在伽蓝所涉猎的知识中，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变化系这种法术，把庞大的龙族缩小为一个人类的体积，这种事情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这不是一句因为是魔法就可以解释的东西，物理结构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实在是难以想象。
面对伽蓝的质疑，女孩只是笑了笑：“不是你自己一眼把我认出来的吗？”
“好吧……”伽蓝确信自己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所以这种事情没有必要一再确认，“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身为一条龙会变成人类是一种什么心理。”
“哦？”女孩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在我的理解中，人类对于龙会变成人这种事情是很理所当然的吧！我看到好多本骑士小说上都有这种情节来着。”
“所有种族都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最尊贵的，人类自然也一样，”伽蓝从容的说道，“对于你们来说，龙变成人不就等于人把自己变成虫子一样么？或许有人会那么想，但让自己变成会被同族一巴掌就拍死的虫子，任何人都是不愿意的吧。我觉得这是不变的逻辑。”
女孩点点头，“看到那种小说我是觉得挺可笑呢，难得真的会有人类认真的考虑这种问题。”说到这，女孩顿了顿，“哦对了，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呢，怎么说呢，人和龙还是不一样的，龙族中虽然也有比较厉害的存在，但总体来说大家都差不多，可人类之中的差距就比较大了，明明大多数都是这么脆弱的动物，却有强悍到可以对抗整个龙族的个体，人类真是神奇啊。”
女孩的这番话，立刻就让伽蓝想到了一个人：“你说的那个个体，是不是一个喜欢穿女仆装的女人？”
“是的，”对方很干脆的点点头，“你认识？我在这里打听了好久都没有人认识呢！”
“没人认识？”少年想到了自己和咲月的第一次相遇，“嗯，其实基本上所有人都认识，只是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而已。不，对于你们来说人类的样子应该很难区分吧！是不是你打听的时候就用‘一个穿着女仆装，很厉害的女人’这样的特征去打听？”
“……你怎么知道。”
“显而易见的问题，”吃了那么多年猪肉，伽蓝也不觉得自己能记得第一次见过的那头猪长什么样子，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的：“你问的那个人叫七夜咲月，不过她的名字对于你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想找个一下就能打听到的代号的话……‘联邦的第一天剑’这个特征你就能立刻找到她。”
“哦！就是那个叫天剑的组织啊！原来我找了好多年就在我最初去的那个地方啊。”女孩露出很懊恼的表情，“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你找她干嘛？”送死吗？龙族去找天剑除了打架之外，伽蓝觉得自己根本想不出有其他的事情。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也是为此才变成这个样子潜入人类社会的嘛！”
“那我觉得你没找到她对于你来说或许还是也一件好事，不过听你这么说，你在联邦已经潜伏多年了？见到我又是什么时候？”伽蓝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然后不经意的将话题歪到了别的方向。
“用人类的时间来计算的话，应该十几年吧！”女孩用食指点着下巴回忆道，“我是在三年前班戈拉古墓前遇到你的，说起来你的样子好像和当初有点变化呢？”
一个人青春期少年时隔三年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好么！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模样有变化，龙的神经究竟是有多大条？伽蓝虽然非常想吐槽这个，但他知道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况且她认出自己应该真的靠的是嗅觉，不同物种用来区分认知的方法是不同的，这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条龙即便在人类社会活了十几年，想要套出话来也不是那么难嘛。如果说她见面二话不说，直接打过来的话，自己还真没有信心对付一个高等龙族，可你一条龙居然用人类的语言跟人类玩语言，这是自找苦吃吧！
“班戈拉古墓是什么东西？”自己知道的墓地并不多，其实伽蓝心里已经有预计了，姑且还是确认一下。
“班戈拉是很久之前的一个传说的，他是传说中的一条龙，不过只留下了一个可笑的传说。后来他把自己埋葬在了海边，大地震后，他的墓地转移到了海底，三年前才被人类发现。不过还好是人类发现的，真不知道那个家伙居然留下那种东西，真是个可恶的家伙。那个时候你不是在海滩上遇到过我吗？”
提到三年前的话，伽蓝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什么时候……是那个时候在海边红发女孩吗？记忆中红发的人，好像除了严武龙之外，也只有那个时候了，自己居然没有想起来……那么说这就真的是偶遇了。不过能够得到这么多情报，也算是不枉此行。
“那时候的事情我那还想的起来，”少年轻笑了一下，“我理解的没错的话，你指的那条可笑的龙，留下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个可以寄生在人身上的‘蛇’吧！”
“是啊！”认可了伽蓝的说法，女孩却摇了摇头，“那可不是什么蛇，那是魔病之种，本来已经灭绝掉的瘟疫，没想到他居然用炼金术还原出来了。”
果然是炼金产物么……
“能告诉我那个东西具体究竟是什么吗？”
伽蓝直接性的追问，让女孩露出的异样的神色，“你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干什么？”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个东西是龙族的瘟疫的话，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得了龙族瘟疫的患者。”伽蓝苦笑一声。
听到这句话，一直显得从容自若的龙女一下紧张起来，她下意识的站起来退后了半步：“你开玩笑吧！”
看到龙女一脸紧张到嫌弃的表情，伽蓝忽然开始庆幸自己得的真的只是龙族的瘟疫了，“看来我真的是得了瘟疫，并且到现在还在持续着。”
“不可能，”女孩摇摇头，“得的魔病根本就活不了那么长时间，最多三天就会被魔病完全吞噬掉，变成一堆烂肉，你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着？”
“也许是那个叫班戈拉的家伙仿造的不完善吧！”少年摇摇头，“我也没法证明，但是至少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不是么。”
红发女孩微微点头，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小心的靠过来。一瞬间伽蓝没有明白她想干什么，可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只高等龙族，下意识的反抗动作被他压抑住了。只见女孩把脸伸过来，张开嘴露出比一般人要长一些的虎牙，在自己的肩上咬了一口。
感觉到肩膀上一痛，伽蓝没敢有其他动作，如果说真要打的话，这位绝对是秒杀自己，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女孩的虎牙居然真的咬穿了衣服，伽蓝绷紧了身体像是个被熊叼着的孩子，好在这个让伽蓝紧张不已却动机不明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多久。少女缩了回去，只留下淡淡的香味。
“你的血真的有那种味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虽然嘴上说着不可思议，可从她的眼中，伽蓝看到了一种怪异的目光，那是期望交流而又嫌弃的眼神。可如果能够从她的嘴里获得更多的情报的话，伽蓝不介意继续自己的苦情戏：“活的很难过呢，这个病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当然的吧！那可是连我们得了都会死的病啊！没死就已经是个奇迹了！”龙女坐下了，不过却并没有坐在刚才伽蓝身边的那个位置上，而是在后面的那个位置坐下了。
这让伽蓝忍不住咧了下嘴：“你没必要躲得那么远吧！也稍微顾及一下我的感觉好不好。”
“啊，抱歉。”说了抱歉，女孩确并没有移动自己的位置，“简单的说吧！这个是很可怕的东西，我有个叔叔就是死于这种病的，它会直接寄生在生病的龙身上，在很快的时间内将那条龙吞噬殆尽，最可怕的是即使杀死宿主之后它们也不会死，而是会继续传播和吞噬，除非被或烧掉，否则根本不会停止。当初得了这种病的龙，没有死亡前就会被关起来，并且在他死亡之前丢进火山里去。”
“我忽然开始庆幸我是个人了。”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被人这么说，伽蓝还是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没有医治的办法？”
“没有，”女孩很干脆的摇头，“所有的得过魔病的龙全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少年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把之前的那句话再次重复了一下，“幸好我不是条龙。”
嘛，这种事情也是有的……就好像某个城市都因为瘟疫而死光了，结果人们进去发现吃着那些死人尸体的流浪狗却好好的……这种事情也是有的嘛。这种卑微的格差真是让人蛋疼。可蛋疼归蛋疼，自己也确实变成这个样子了，要怎么解决却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总之你这个状况也只有等死了，不过死的时候最好找个地方把自己毁尸灭迹了，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女孩一脸严肃的这么说道。
哎呦卧槽您老人家难道是传说中的天然黑吗？我还活得好好的好么？给自己毁尸灭迹这种事情有点难办好么？虽然想吐槽的地方很多，但伽蓝还是都忍住了，不过他觉得还是换个话题吧，这种话题继续下去实在是让人不快。
“行，我知道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说起来你不是找七夜咲月的吗？怎么到再天之道里面来了？”
伽蓝觉得自己刚才转移话题虽然转移的有点突然，但是也不算太生硬吧！可龙女的表情却忽然微妙起来，“哦，我明白了！”
对方如此突然的觉悟让少年心头一紧，不过他还是做出正常人应有的样子：“哈？你明白什么了？”
“你刚才没有想起我来，所以你来调查我来这里干什么的？是不是？”
“是。”
伽蓝爽快的回答了。虽然表情上显得非常爽快，心里却完全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光明磊落。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第六感这种东西，但此刻他的心理除了卧槽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原本好好的话题引入，一步一步的将对方所知道的情报全部都掏出来，话题没有偏差，一切都应该在计划之中才对。
可就这么一个‘我明白了’就把之前所有努力全部推翻，于是瞬间就揭开了聊天的面纱，露出的谈判的本质。
“……不过，遇到一个人认识自己，所以在对方不清楚的情况下知道对方的来历，然后天衣无缝的接上话题，一般人不都会这么做吗？”
伽蓝试图将话题挽回。
“唔，但是我告诉你这么多，你也告诉我一点事情吧！”
“我不是也告诉你七夜咲月的下落了吗？”
女孩摇了摇头，“那个不是主要目的，而且现在我也出不去，所以知道她在哪也没有用。你来这里见过多少人了？”
“啊？之前没怎么见到，来这个都灵教团的聚集地之后自然是见过很多了。”
“哦，这些人属于都灵教团啊！”女孩了然的点点头，“也就说，他们都是相信那个什么什么神的了？”
“呃，是的。”
“这样啊！那个人实在没可能加入这个组织呢，”有些困扰的摇了摇头，“这样吧！难得碰上你，你来帮我一起找那个人吧！”
……这就是伽蓝不想把聊天变为谈判的原因，因为谈判是需要资本的，而自己完全没有这个资本。在完全被动的情况下，想要了解她的目的，得到她的信任，并且获取情报，同时还要不付出代价。这种火中取栗的事情……自己果然不适合做花花公子呢。
伽蓝叹息着，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那你得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有什么特征？”
对此，那个女孩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但是你要帮我找他，特征是就是这块石头。”女孩再次拿出了纯红色的石头，“如果你见到有这块石头的人，立刻告诉我他在哪里。”
“这个特征虽然明显，但是太难找了。”少年摇了摇头，“他总不会把这么大一块石头就挂在脖子上吧！”虽然这么说，伽蓝却记得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佩戴玉佩的习惯。
“所以说我一直在找他，”女孩恳切的说道，“自来到这里，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因为他的样子是化成人的，但是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这是将龙化成人的术式的弊端，占星师说他来到这里，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
“好吧。”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余地可以拒绝，“看来我和你的目的一样，我也是近来找人的。”
“你也是找人的？”
“嗯，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不过个头跟你产不多。”伽蓝觉得自己把零号做成弓梓的样子真是太明智了，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寻人启事牌，虽然当初只是一时兴起才这么做的。
结果龙族女孩很干脆的凑过去在零号身上闻了闻：“这个女孩身上的味道真奇怪。”
“喂，我说模样，又不真的是她。”少年忽然意识到她辨认人类是靠嗅觉的，“这个女孩不是人类，她只是一个人偶。”
少年这么解释，结果女孩突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伽蓝心里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难道连这条龙都把自己当成了有人偶控癖好的阴沉变态了？
“如果有人会做龙傀儡的话，我觉得我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是你们人类却可以毫不在意的做一个人傀儡出来……人类果然是奇怪的生物。”
……好吧，伽蓝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给全人类道歉。因为自己奇怪癖好的关系，全人类都被这位龙妹子误会成了‘有人偶控癖好的阴沉变态’，希望有一天会有人帮她纠正这种错误而毁三观的东西吧！为了避开这尴尬的话题，伽蓝拿出了自己气势，伸出右手说道：“所以说，这算是盟约吧！我帮你找那个带着红色石头的人，而你帮我找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类女孩。”“盟约……嗯，我喜欢这个词。”龙女笑着握住少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