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0章】玉骨清高

豫东醉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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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对阵于这个自称“玄姑”的黑衣女子时韩玉婧这才真正明白阴阳相生相克之理,才明白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无坚不摧的矛和能阻一切的盾。

    除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冷焰玄光根本抵挡不住玄姑的进攻以外,就连韩玉婧以真元灵气直接凝华为刀剑的法术玄姑亦是并无惧色--因为玄姑所使的黑如墨汁的长剑也是用其腹中的黑雾直接凝华而成的。

    不过,在击散了玄姑的黑色骷髅黑影以后韩玉婧愈战愈勇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一是要尽力拖住玄姑避免她前去追上苏临风,二是想要帮助身边的黄慧儿脱身出去。

    黄慧儿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玄姑已经召回了天地二魂,心里面极是震惊的同时刹那间就失去了冲出炎冰洞、重得自由身的信心与斗志。

    因为黄慧儿猛然间想起了当初黄仙老祖的告诫之言--在未修到摄神第十阶以上的境界层次时是对付不了三魂一体的纯阳真仙,否则的话仙界岂不大乱?

    黄慧儿原本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自己远远不是这个玄姑的对手就不妨放弃抵抗暂且屈服以待转机。

    但是,当黄慧儿看到韩玉婧睁大美眸、抿着樱唇挥动利剑以死相拼,完全是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模样时,黄慧儿立即抛下了屈服的打算与韩玉婧一块并肩力战玄姑。

    韩玉婧和黄慧儿二人联手仍然远远不是上官摩师母玄姑的对手,眼看韩玉婧和黄慧儿渐渐不支已露败相的时候又恰逢唐语谦折身返回,两个人再次士气大涨。

    唐语谦见韩玉婧、黄慧儿她们两个苦战玄姑不下,二话不说迅速拔出佩剑凌空扑去,一声娇叱抖出数道寒芒瞬间与韩玉婧、黄慧儿形成了三英战吕布的阵势将玄姑围在了垓下之境。

    “三个小女娃娃剑法倒是厉害,可惜你们一个也逃不掉!”玄姑没有三头六臂之术自然抵挡不住她们三个的联手相攻,眼看将有丧命在她们三个的剑下之险,立即将足一顿,刹那间如同墨汁一般的黑雾迅速弥漫开来。

    韩玉婧和唐语谦、黄慧儿突然感到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好闪身后退挥剑自保。

    无奈玄姑早就已经张嘴再次吐出了那些骷髅黑影,瞬间袭中了韩玉婧她们三个。

    “哼哼,要是你们三个女娃娃就能擒杀老娘的话天魔一族岂不早已被灭、哪里还会存活至今!”玄姑将身一抖收去黑雾,冷冷地冲着旁边的侍从喝道,“把她们三个全部拿下!”

    数个黑衣女子立即躬身称是,然后两人一组将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韩玉婧她们三个一左一右给擒拿既定。

    “暂且押到后殿看好,有她们三个在此苏临风那厮一定会前来自投罗网的!”玄姑吩咐了一声扭头返回了镇仙宫,等待着苏临风前来送死。

    在擒获苏临风并送其去服苦役之后,玄姑这才慢悠悠地踱到后殿之中。

    “你们三个身手相当不错,可愿意充当老娘的护卫侍从么?”玄姑上下打量着渐渐清醒过来的韩玉婧她们三个,“否则的话老娘这就令人砍了你们的脑袋,到时候什么如花似玉、什么冰清玉洁眨眼间就血污满地、不复存在!”

    “呀呸!休想!”韩玉婧怒视着玄姑,丝毫没有畏惧妥协之色。

    “哼哼,你就是韩玉婧对吧?待会儿老娘自会让你乖乖屈服!”玄姑瞧了瞧韩玉婧,然后冲着唐语谦说道,“唐语谦你呢?你尚年幼且未出闺,大可不必一时犯傻辜负了青春年华!”

    “哼!”神色冰冷的唐语谦猛地一扭头根本不看玄姑一眼。

    黄慧儿见韩玉婧和唐语谦她们两个皆是傲然而立毫无惧意,心里面赞叹了一声亦是秀眉横起绝不求饶。

    “好!好!看在你们三个倒是玉骨清高、宁折不弯的份儿上,老娘今天就成全你们,给你们一个痛快的,”玄姑立即是目露凶光,很是冰冷地喝叫一声,“全部推出去砍头弃尸!”

    “喏!”旁边一些手执刀剑的黑衣女子马上躬身称喏,推着韩玉婧她们三个往外就走。

    韩玉婧、唐语谦她们三个绝无惧色,昂首挺胸朝外走去,就连黄慧儿亦是丝毫没有怯意更是没有开口求饶--两个前来救助自己的姐姐都是这等刚烈不屈,自己又何惜一死!

    “且慢!把她们三个的法宝灵物全部搜拿出来再砍不迟!”玄姑突然抬手叫道,然后冷笑着对韩玉婧她们三个说,“别以为老娘会刀下留人,虽然你们三个一个个娇俏妩媚、清丽可人,可惜老娘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几个黑衣女子只好停下了脚步,将韩玉婧她们三个搜查了一番,把她们的佩剑等物交给了玄姑,仍旧押着韩玉婧三个前去行刑。

    “慢着!”韩玉婧她们三个还没有走出宫殿门口,刚刚还说自己不会刀下留人的玄姑居然再次喝叫停下,而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道,“唐,哦,谦谦姑娘,这个,这个莲蓬可是你的么?”

    “哼!”唐语谦扬了扬下巴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玄姑的问话,心里面明白,这个灵物法宝落到玄姑的手里她也不会用。

    “给三位妹妹松绑看座,上茶侍候!”一向极为冷清冷酷、清高自负的玄姑居然改口称韩玉婧她们三个为“妹妹”,而且还要看座上茶,这一切让玄姑身边的那些黑衣女子甚是惊愕--要知道就算是上官摩到此也没有这等礼遇啊!

    “哪个是你妹妹?砍头就是、少来这些!”唐语谦根本不买玄姑的账,仍旧梗着脖子毫不领情。

    韩玉婧和黄慧儿亦是神色依旧如冰,根本没有顺水推舟以求活命的意思。

    “妹妹勿怪,一时误会而已。”玄姑见她们三个如此不识好歹,不但没有像平常那样恼羞成怒、令人大刑伺候,反而是抬脚卖步走到她们三个的身边,亲自给她们三个松绑,一边松绑请坐一边再三表示歉意。

    “有话快说,别耽误吾等姐妹三个一块赴死!”唐语谦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

    “三位且坐,且坐呀,”玄姑再次仔仔细细地瞧了瞧那枚非石非玉却又碧翠温润的莲蓬,双手恭恭敬敬地还给了唐语谦,“敢问谦谦妹妹,这个莲蓬可是女娲当年所留之灵物否?”

    “是又怎样?不是又当如何?”唐语谦俏脸含霜、神色冰冷,不但不接玄姑身边侍从递过来的茶水,而且连坐亦是不坐仍旧傲然而立。

    “妹妹这样说,意思就是了?”玄姑又扭头瞧了瞧旁边的韩玉婧和黄慧儿,见她们三个皆是冷若冰霜绝无借机求饶的意思,居然面现悲色哽咽了起来,“三位妹妹只知玄姑心冷少情可知姐姐心中悲苦呀。”

    玄姑一旦打开了心中的闸门刹那间便情绪失控了,由最初的哽咽抽泣到哭出声来,紧接着竟然大放悲声,哭得涕泪横流、肝肠寸断,居然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韩玉婧、唐语谦她们三个突然见此状况不由得面面相觑、甚是惊讶--因为她们发现玄姑绝非演戏而是真情流露,好像确实是触及到了心里深处的伤心之事。

    痛哭失声的玄姑也顾不得什么架子形象,到后来居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悲痛欲绝、号啕大哭,直哭到嗓子嘶哑、双眼红肿,这才一边抽泣着一边向韩玉婧她们三个诉说了起来。

    玄姑告诉她们三个说,自己虽为天魔中人却也是女子之身,所以自然难免也有女子之心、痴心之情,原本打算与夫君相伴到沧海桑田地老天荒的,结果夫君却是惨死于黄仙老祖之手。

    在夫君去后的六十三年零七个月再加一十九天的夜夜中,玄姑每日每夜都是倍感煎熬而且是噬心之痛与日俱增,从来没有忘记过昔日的恩爱之情。

    玄姑告诉唐语谦她们说,自己之所以苟且偷生至今,就是为了灭尽黄仙一门给夫君报仇雪恨。

    韩玉婧、唐语谦和黄慧儿你看看我、我看看她,慢慢坐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句俗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虽然其情可悲可怜,但吾家老祖是绝对不会乱杀无辜的!”黄慧儿轻声说道。

    “慧儿之言或许不错,玄姑并不敢说夫君他是个慈悲之人,”玄姑抹了一下眼泪扭头看着韩玉婧说,“谦谦与慧儿她们仍然待字闺中,不能理解为人之妻的情况。玉婧你应该知道就算自己的夫君有错有罪也是痴情难改难免相护的,是这样吧?”

    “没错,就算拙夫苏临风犯下十恶不赦之罪苏韩氏亦是不离不弃、生死相随,”韩玉婧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苏韩氏会在他犯罪之前就竭力劝之阻之,不知你可会这样做么?”

    “这?”玄姑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玄姑不会那样,因为你们不是天魔中人自然不明白天魔界的对错标准--在天魔界中,只要对自己有利之事就是对的就是好的,并没有什么外界所言的是非对错之分!”

    “费了这么多口舌,你究竟有何打算?”唐语谦虽然对玄姑的痴心悲情有所怜悯,却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忘记她所做下的恶果罪孽。

    “玄姑盼望谦谦妹妹能够救回夫君。”玄姑很是热切地看着唐语谦。

    “既然你如此痴情,何不到阴曹地府前去相陪?”唐语谦反问道。

    “妹妹有所不知,玄姑夫君被那黄仙老祖打散了魂魄,其元神并未进入泉下冥界,否则的话玄姑何至如斯呀!”

    玄姑表示自己早就听说过女娲当年所留的莲蓬之灵物可以聚拢打散的魂魄元神,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就算是无有**存在也可以聚其元神成一鬼仙,只是灵物无踪、难以寻觅。

    没有想到这等先天灵物居然出现在了唐语谦的手里,所以想要恳请唐语谦出手相助。

    “世间许多恶人罪徒多有妻室,如果只因那恶人罪徒的妻室夫人对其痴痴情深就可免罪的话,还要什么王法律条?还分什么善恶对错?”唐语谦倒是并不糊涂,拎得清善恶对错。

    “谦谦阿姊言之有理!”韩玉婧冲着唐语谦点了点头,很是赞成唐语谦的清醒与正义。

    “嗯,谦谦姑娘做得对!”黄慧儿也深为唐语谦的公正与勇气而叫好--谦谦她若是一个只知趋吉避凶、趋利避害之人的话,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是非对错,只要让自己免于一死即可。

    当然,如果谦谦真是那样的人的话,她完全不必甘冒危险来此无影山炎冰洞!

    “你们当真不肯救吾夫君?”玄姑见她们三个不肯答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脸色慢慢变得冰冷了起来。

    “乱救该死之人与纵人滥杀无辜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唐语谦轻轻点了点头,神色之间丝毫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你?”玄姑咬了咬牙又不敢彻底得罪了唐语谦,只好勉强咽下气来扭头看向韩玉婧,“玉婧妹妹不怕死,这个玄姑是知道的。不过你可曾想过妹妹的夫君苏临风吗?”

    “苏韩氏不怕死,苏韩氏的夫君亦是如此!”韩玉婧淡淡地回敬了一句,“不过是刀斧加身而已,休想用这些东西来吓唬苏韩氏。”

    玄姑眯缝着眼睛一一打量了韩玉婧、唐语谦和黄慧儿片刻,心里面很是犹豫不决--虽然她们三个小女娃娃实在是太过嚣张,但若是杀了她们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夫妻相见了。

    考虑良久,玄姑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自决定绝对不可轻动杀机,于是吩咐侍从们好好照顾韩玉婧她们三个,期待着峰回路转。

    次日早上,由于二秃他们皆是石匠出身故而十多个人中只有苏临风自己继续负责搬运雕琢好的石块。

    苏临风回到了昨天搬运石块的老地方,问那个监工说:“是不是两百块石头早搬完就可早下工?”

    “哦,一百块就好,不不不,五十块就行了!”

    昨天已经见识了苏临风一个人扛起数百来斤的石块健步如飞,那监工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故而早就打消了找茬儿的计划,“对了,今早有个姓武的监工失踪不见,其实以小兄弟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过去试上一试的。”

    对于太过强悍、不易驾驭的手下,最好的办法不是想法令其折服而是将其调走。故而那个中年监工怂恿着苏临风不妨过去一试。

    “哦,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有个姓武的监工想要把苏某弄到安乐沟中去,苏某无奈之下只好把他扔进去了。”苏临风轻描淡写地回答说。

    “什么?不可能吧?你且说说那个监工是何模样?”

    “呵呵,没有什么不可能,姓武的那厮脸如刀削、鼻如鹰勾,与苏某高低差不多,只不过是眼神甚是阴冷了点儿。”苏临风笑了笑。

    “嘘--老弟你果然身手不凡,为兄没有看错你!”那个中年监工愣了一下,“对了,某姓张,讳个勇字,以后你我兄弟不必见外客气--还有,其实这些粗活根本不用兄弟动手的。”

    “呵呵,多谢张监工看觑苏某,”苏临风冲着自称张勇的监工拱了拱手,“那么苏某是不是随便可以转转了?”

    “当然可以!”张监工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疑惑地轻声问道,“对了,兄弟你看上去像个读书人,怎么会被掳到这里啊?”

    “张监工听说过上官摩吗?”苏临风平静地问道。

    “上官。”张监工猛地浑身哆嗦了一下急忙扭头四下打量一番,这才一脸惊骇地盯着苏临风,“兄弟你,你居然是上官魔主亲自给掳来的?”

    很显然,这个张监工曾经听说过上官摩的大名!

    “不,因为苏某一刀宰了上官摩,所以才被送到这里服苦役的。”苏临风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监工瞪大了眼睛频频摆手,“上官魔主曾经来过这里,那些衣袖一挥就能杀人于无形的黑衣女子见到上官魔主都是战战兢兢的,兄弟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呵呵,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苏临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详加解释。

    张监工再次将苏临风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心里面非常奇怪: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看上去斯斯文文、风度翩翩,绝对不是那种肌肉如铁、老茧密布的练家子,他怎么可能会扛起数百来斤的石块健步如飞呢?莫非他,莫非他真的不是信口雌黄,真的是杀了上官魔主不成?想到这里,张监工对苏临风就更加热情客气了,不但不让苏临风继续搬运石块而且对苏临风的问题皆是恭恭敬敬地如实作答,只怕得罪了这个新来的年轻人。